亂世妖姬(19)_嘉恩

十九

　　玄瑞忍著疼，駕馬穿過密林，眼前是座懸崖，懸崖底下則是湍急河流，他立即躍下馬，抱著杳琉站在懸崖邊。

　　打擊過大的杳琉如同沒有靈魂的人偶，任人擺佈，毫無反抗。

　　玄鄲駕馬前來，居高臨下的睨著他，「你已無路可逃，還不束手就擒？」心裡卻在擔憂杳琉的性命安危。

　　玄瑞放聲狂笑，「就算我得不到王位，也要帶著她一起死。」

　　他就算要死，也要毀了他，讓他永遠失去心愛的女人，獨活於這世間，那對他而言，將會是比死還痛苦的折磨。

　　玄鄲立即搭弓放箭，銳利的箭鏃立即貫穿玄瑞的胸膛，非要阻止他帶著她一同躍下懸崖。

　　玄瑞口吐鮮血，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拉著杳琉墜下懸崖。

　　玄鄲瞪大雙眸，立即躍下馬背，伸長手臂試著握住杳琉的手，但他終究還是慢了一步，當他奔到懸崖邊，只見他們墜落湍急河川中所濺起的水花，怎麼也不見人影浮上河面。

　　「不！」他悲痛的嘶吼，不顧一切就要躍下懸崖。

　　尾隨在後的侯賜立即抱住玄鄲，不讓他做出傻事。

　　「該死，你快放開我！」玄鄲大吼，拼命掙扎。

　　她在等他……她正等著他去救她……他不能失去她！

　　侯賜見他已失去理智，「王，抱歉了。」以刀柄將他擊暈，隨即朝後方前來的士兵下令，「你們快下去尋找貴妃，無論是死是活，一定要將她找出。」

　　事情怎麼會變得如此？萬萬不該是這種結局啊！

　　「老伴，咱們該回去了。」一名老婦走向一名坐在岸邊的老翁。

　　「等等，我再釣一尾魚就好。」

　　「你今天釣了一整天，哪有釣到什麼魚？天色己暗，咱們還是早點回去吧！」

　　老婦笑著搖頭。

　　老翁抬頭見天色己暗，只得輕歎口氣，準備收起鉤竿返家時，「等等，我好像釣到一尾大魚了。」說完，他用力拉扯。

　　「啊，真的嗎？」老婦連忙往河川看去，這一看可不得了，「不是大魚……是屍體……是屍體啊！」

　　老翁訝異，連忙將河中的女子屍體撈起，伸手按放在她的手腕上，「她還有脈搏，她還活著。」

　　老婦連忙拍打女子的臉頰，「醒醒……你快醒醒呀！」再用力壓著她的胸口，協助她吐出口鼻中的河水。

　　半晌，女子睜開雙眸，蘇醒過來。

　　老婦欣喜不已！「姑娘，你總算沒事了。」

　　女子看著眼前露出和藹笑容的老婦，忍不住放聲大哭，晶瑩淚水怎麼也止不住。

　　老翁亂了手腳，「你……你別哭啊……究竟是遇到了什麼事？」

　　女子搖頭不語，淚如雨下。

　　老夫婦只得擁著她站起身，「你別哭了，先跟咱們回去，咱們拿些乾衣服給你換上，再喝碗熱湯暖暖身子。」

　　女子在他們的攙扶下，緩緩步離河岸。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不將她的命奪去，反而讓她活了下來？身為妖星轉世，又背叛了他……她再也不能回到他身邊。

　　淩波宮紫宸殿

　　玄鄲面無表情的看著掌間的桃花簪，腦海裡全是杳琉的倩影，她的一顰一笑，怎麼也揮之不去。

　　心，悶痛。

　　失去摯愛的強烈痛楚，他頭一次體會到，令他快要喘不過氣，快要發狂，即將崩潰。

　　何謂痛不欲生，如今已明瞭。

　　羅威步入寢殿，「王。」

　　玄鄲緩緩抬起頭，看著羅威，滿心期待能聽到好消息。

　　羅威卻是搖頭，「上萬上兵沿著河川尋找，雖然找到了玄瑞的屍首，但怎麼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玄鄲緩緩閉上眼，雙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花簪尖端刺入他的掌心，他卻一點痛楚也感受不到。

　　「再找……就算要將天地翻覆過來，也要找到她。」他不能失去她，他還有好多話要告訴她，絕不許她死。

　　羅威重歎口氣，並未多說，隨即轉身離殿。

　　殿堂內只剩玄鄲一人，他神情悲痛，坐在床沿，滿腦子全是她的身影，向天祈求，「老天爺……我求求你……別將她自我身邊奪走……」

　　他身為一國之王，那又如何？他卻無法保護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墜落懸崖，至今生死不明。

　　他寧可自己只是普通人，永遠與她過著安穩優閑的生活。還沒在桃樹下對她立下諾言，約好了要白頭偕老……她怎麼能狠心拋下他離開？

　　昭陽城各地張貼佈告，搜尋失蹤的貴妃，只要告知她的下落，重重有賞。

　　不少人見到這佈告，貪圖龐大賞金，莫不爭先恐後前往淩波宮南門廣場。

　　由於前來人數眾多，避免讓王空歡喜一場，所有的人得先經過小業子的盤問，確定屬實無誤，再稟報上去。

　　「你倒是說說，貴妃當時穿著怎樣的服飾？」

　　「呃……她美若天仙。」

　　小業子拋了個白眼，「廢話，當時的封授儀式在萬民面前舉辦，任誰都知道貴妃美若天仙，但我問的是她穿怎樣的服飾。」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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