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妖姬(11)_嘉恩

十一

　　「你明知我的心意，為何還要對我封閉心靈？究竟要到什麼時候，你才肯讓我接近你？」

　　他明明就將她擁在懷中，也感受得到她的體溫、但她依舊虛幻縹緲得令他怎麼也抓不住。

　　杳琉伸如柔荑，輕扯著他身上的龍袍。她好怕，真的好怕，怕秘密」說出來，他還會愛她嗎？

　　次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昭陽城各處披紅掛彩，北闕城門前的廣場舉行盛大封授貴妃儀式。萬人空巷，眾民聚集於此，引頸翹望，爭相目睹究竟是怎樣的女子竟能讓王動心。

　　一輛奢華金輦由四匹寶馬拉曳緩緩駛來，兩名宮女緩步尾隨其後。駿馬繡鞍、絲疆金勒，煞為富麗。

　　金輦停下，頓時笙簧之聲飄揚，繚繞於廣場間，宮女上前卷起珠簾，攙扶坐在金輦中的女子起身。

　　虹裳霞帳步搖冠。

　　微風吹來，拂起她披散身後的烏黑長髮，在耀眼陽光的照射下，更顯閃亮動人。

　　五彩霓裳在風中飄揚，她宛若縹緲虛幻的天仙，即將乘風而去。

　　翠翹金鳳玉簪在她輕移金蓮時發出清脆聲響，待她緩緩抬起頭來，人們莫不瞠目結舌，原本喧嚷的廣場頓時鴉雀無聲。

　　額貼鑲金花鈿，粉白胭紅雙頰，豔麗絕倫五官，窈窕纖細身軀，宛若天仙下凡，令人再也移不開視線。

　　文武百官、上萬民眾，終於明白為何王會封授她為貴妃。

　　杳琉緩緩朝身著龍袍、頭戴金冠、滿臉笑意的玄鄲走去。她的眼一直緊瞅著他那雙深情款款的黑眸，最後在他面前停下，跪地叩首，耳畔傳來司儀揚聲宣告、樂隊吹笙演奏……喧囂化為寂靜。

　　她即將成為他的妃，但心裡卻有著旁徨與不安。好怕……那預言將會成真，自己將會害了他。

　　禮成，玄鄲伸手將她扶起，緊摟在懷中，看著她那略微慘白的臉龐，柔聲輕問：「你怎麼了？」

　　杳琉搖頭，表示並無大礙。

　　文武百官頭一回見到如此千萬柔情的玄鄲，上萬民眾更可看出王對那名女子用情至深。

　　玄鄲向圍觀民眾揮手，展露笑容，態度親和，此舉受到民眾熱烈的歡呼回應。

　　杳琉倚靠在他懷中，更顯柔弱可人，但無人得知此刻的她有多害怕，內心毫無任何欣喜。

　　「王！咱們回宮可好？」她抬起頭，柔聲向他乞求。

　　玄鄲見她這模樣，愛憐地俯身在她額間印下一記親吻，隨即擁著她一同坐入金輦，返回寢宮。

　　杳琉的絕美容顏，深深焰印在人們心中，殊不知有人卻對她的出現，露出詭譎的笑容。

　　入夜，一輪明月懸掛蒼穹，天地間銀妝素裡，萬籟俱寂。

　　紫宸殿內卻是燈火通明，宮女神色慌張的速請御醫入內，杳琉經過今日封授儀式，卻突然倒臥床榻不起。

　　玄鄲眉頭緊鎖，坐在床畔，雙手緊握著她雪白的柔荑，百思不得其解，為何她會突然病倒？

　　御醫入內，仔細診療，半晌過後，皺眉不語。

　　「如何？」玄鄲神情擔憂。

　　御醫搖頭歎氣，「貴妃若不打開她心頭的癥結，恕微臣縱使醫術再高明，也無法治療心病。」

　　玄鄲輕揮衣袖，御醫與宮女立即退離寢殿。

　　他自然明白心病尚需心藥醫的道理，但究竟是什麼事緊緊糾葛著她的心，令她如此痛苦？

　　杳琉幽幽醒來，睜開雙眸卻見他待在床畔的身影，淚水滑落兩頰，模糊了視線。

　　玄鄲伸手為她拭去淚水，心疼不已。

　　杳琉凝視著他的眼，突然柔聲說道：「女人以色事君，色衰而愛弛，愛弛則恩絕……」

　　不待她說完，玄鄲俯身掠奪她的櫻唇，狠狠吻著，舌尖霸道的竄入她的檀口，緊緊纏繞著她的粉色小舌，極其繾綣，令她再也不能說出任何激怒他的愚蠢話語。

　　她竟以為他是那種人！

　　杳琉知道自己激怒了他，而他的吻令她難以自拔的沉醉其中，伸出雪白柔荑，輕摟著他結實的腰身，緊緊相擁，索求著他的吻，忘卻一切。

　　許久過後，玄鄲抽身放開她的櫻唇，怒不可遏的瞪著她，「永遠都不准再說出那種話。」

　　杳琉雙眼迷離的凝視著他，「你真的這麼在乎我？」

　　「若非如此，我又何必在今日大費周章，派人在北闕城門廣場舉辦封授儀式，好讓眾人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任誰也不得覬覦！」玄鄲伸出手，輕撫著她絕美的容顏，眼裡有著不變的柔情。

　　杳琉的心境有些複雜，最後輕啟紅唇，「若我會為你帶來災難呢？」

　　玄鄲毫不猶豫的說：「甘之如飴。」無論她會替他帶來多少災難，他要她的決心永遠都不會改變。

　　杳琉伸出手，握著他撫著她容顏的厚實大手，「當真？」他的手好溫暖！暖和了她的心。

　　「君無戲言。」

　　杳琉凝視著他，在他眼底有著始終不變的堅定。夠了，有他這句話就夠了……

　　她什麼都不在乎了。

　　玄鄲將她摟入懷中，俯身在她耳畔低語，「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要你。」他會保護她不受任何傷害。

　　杳琉伸出柔美，輕輕抓住他的衣袍，「今晚……留下來陪我一同就寢好嗎？」

　　她不想一個人待在寢殿內，好寂寞。

　　不知不覺間，她已習慣他的擁抱、他的吻……再也離不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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