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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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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那兒做什麼?那裡又不是我家。」她冷冷地說著,「而且你爹並不歡迎我吧。」 「我爹早已過世了。」向煌天苦澀的一笑。 他一直想將這事告訴她,但怎麼也找不到機會,不然就是被她打斷,無法說出口。 「什麼?」白亦雲十分訝異。「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在你離開京城後沒多久。」向煌天歎了口氣,「其實,我爹在見著你之前已積勞成疾。在你離開後,敵國率領大軍攻下皇城,君王被弑,國家滅亡,他一時承受不住如此強烈的打擊,因而吐血身亡。」 「怎麼會……」 「如今早已改朝換代,所以現在的我並不是什麼太尉之子,與你同樣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平凡人。因為爹去世後我必須守孝三年,直到上個月,我便立即前來找你,希望能再次獲得你的心。」 白亦雲故意裝作沒聽到他最末那句話,硬是轉移話題,「那麼……你可有前去應試?」 向煌天點點頭,「數月前,我已狀元及第,吏部授我邑宰一職,日後即將上任。」 「那真是恭喜你了。」白亦雲朝他微微一笑。 「但我卻得了相思病,每曰每夜只想念著你,一心希望能再見你一面,並迎娶你為妻。」向煌天凝視著她,眼底有著對她始終不變的深情愛意。 一旁的李菱聽了,不禁大為感動,「亦雲姐,你快答應向大哥呀!」如此深情、癡心的男人實在難得啊! 白亦雲只是輕輕歎口氣,「等會兒咱們就一同下山吧。」她站起身走進房裡,收拾起行李。 她打開木篋,取出兩套衣裙,放入包袱裡。 當她欲將木篋關上時,瞧見了那紙她一直收妥的休書,於是伸手拿起,打開來看著。 與他分離後,她總是感到孤寂,有時還會忽然從夢中驚醒,頰邊早已沾滿了淚。她只能獨自一人待在這裡,任由時光流逝,而內心的那些悲痛,卻無人可訴說。 每當回憶起過去初次與他相見時的情況、兩人一同到城郊賞荷的恩愛情景,她內心仍舊感到一絲甜蜜,但是,一瞧見他親筆寫下並親自遞給她的這紙休書,她心裡又充滿怨怒,暗罵他的懦弱和無情。 愛與恨不斷交織著,不停折磨著她,令她痛不欲生。 她已經被他傷過一次,那種錐心之痛,她說什麼都不願再承受。 她能否再相信他?她的心能否再次給他?她其實並沒有外表看來那麼堅強,她只不過是個害怕再次受到傷害的弱女子啊! 而且,她早已把他給她作為定情之物的鑲金玉珮拿去典當了,她還能回到他身邊嗎? 這時,她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你在這裡做什麼?」 白亦雲緩緩轉過頭,看著向煌天,「沒什麼……」說著,她就要把那紙休書收起來。 向煌天怎會不認得那正是他當初寫下的休書,箭步向前,將她手中的休書拿走。 「你做什麼?快還給我!」她怒瞪著他。 「留著這個東西有何用?」向煌天劍眉緊蹙。 「怎會沒用?那紙休書可以警惕我,千萬別再輕易對人動心,以免最後只會落得傷心的下場。」 向煌天凝視著她,「亦雲,當年我確實是對不起你,但我是真心愛著你的,請你相信我,讓我們重新來過,好嗎?」 直視著他的眼,好一會兒後,白亦雲才輕輕說道;「你能保證不會再傷我的心?」 他毫不遲疑的舉起手發誓,「我向煌天在此對天立誓,絕不負白亦雲,若違背諾言,願遭天……」下一瞬間,他再也發不了聲,因為他的唇被她白皙的柔荑捂住了。 「夠了,這樣就夠了。」白亦雲望著他,輕輕說著。 她不要他發什麼毒誓,只要他真真切切的待她好,她已別無所求。 向煌天伸手將她的柔荑輕輕移開,握子掌中,再輕輕的將她擁入懷裡。 「亦雲,謝謝你願意再一次把心給我。」他心中充滿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激動情緒。 他定會好好待她,絕不再讓她受任何委屈。 白亦雲偎在他懷裡,聽著他那沉穩的心跳聲,緩緩閉上了眼,唇畔揚起一抹淺笑。 這一回,或許她真的能在他懷裡獲得幸福吧。 三人一同下山後,白亦雲將這些年來一直伴在她身邊的毛驢交給一戶農家照顧,這才放心的離去。 白亦雲與李菱頭戴笠帽,臉覆面紗,徹底遮去容貌,就怕自個兒的外貌會在旅途上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黃昏時分,他們來到一座城鎮,尋了間客棧,打算在此住宿一晚。 向煌天吩咐店小二準備兩間房,讓白亦雲與李菱同住一問,自個兒住另一問,隨後他便外出詢問哪裡有馬車出租或是買賣,往後打算以車代步。 待在房裡的李菱和白亦雲一同吃著店小二送來的饅頭及幾道小菜。 李菱開口問道;「亦雲姐,你願不願意與我一同回去見我爹呢?」 「見你爹?」她輕擰眉。 「是啊,你治好了我的病,爹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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