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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向雍見庭院裡有口井,足前有根枯枝,立即彎下身拾起枯枝,遞給她。

  「我要你以這根枯枝汲水,若是枯枝未斷,那麼我就承認你們的姻緣乃是上天註定,若是枯枝一斷,那麼你就得馬上離開。」

  向煌天聞言,倒抽了口涼氣,因為這根本是辦不到的事。

  「爹,這分明是存心刁難……」

  向雍怒瞪了他一眼,「不許多話!」接著轉過頭看著白亦雲,「怎樣,你敢不敢試?」

  白亦雲怎麼也沒料到向雍竟會提出如此無理的要求,而這根本就是件做不到的難事,他是非要她和向煌天分離不可。

  但是,此刻的情況由不得她退卻,更由不得她說不,最後她只得輕啟紅唇。

  「好,我試。」

  白亦雲步向前,伸手接過他手中的那根枯枝,往水井走去,拿起置於一旁系著。麻繩的木桶,先將木桶丟入水井內,再將麻繩尾端系於那根枯枝上,試著將水井內裝滿了水的木桶提起,但她才一施力,手中的枯枝立即應聲而斷,而那裝滿了水的木桶仍舊在井裡。

  看著眼前的情況,白亦雲的腦海頓時空白一片,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亦雲……」見此情景,向煌天的心徹底被揪疼。

  「哼,還敢說是上天註定的姻緣,根本是一派胡言。」向雍冷哼一聲。這來歷不明的女子,他見了就心生厭惡。

  白亦雲緩緩轉過頭,看著向煌天。此刻,她只能冀望他了。

  向煌天本想開口,卻被陳進拉到一旁。陳進小聲地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頓時向煌天臉色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只得低下頭,無法再面對白亦雲那充滿期盼的眼眸。

  見此情景,白亦雲傻了眼,不禁愣住。

  他這是什麼反應?他可是就這樣認命,不願與她在一起了?難道真如那句話,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向雍見兒子不敢再說話,滿意的一笑,隨即開口:「煌天,你去準備紙、筆和墨。」

  「爹,您打算做什麼?」

  「我要你親筆寫下休書,白紙黑字,有了確鑿的證據,不容抵賴,往後她就不能再來糾纏。」

  向煌天愣住,就這麼僵在原地。爹……要他寫休書?

  「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快去呀!」向雍再度開口。

  不得已,向煌天只得步入屋內,取出紙筆,並開始磨墨。

  白亦雲瞪大了杏眸,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一顆心更宛若刀割,疼得難受。

  過去他那些深情愛語宛若是個笑話,願意相伴一生的誓言更被無情的戳破……

  向煌天轉過頭,看了眼站於屋外,臉色蒼白的白亦雲,陣陣劇痛襲來,令他的心口疼痛萬分。

  他的雙唇掀了又掀,欲開口對她說些什麼,然而,最後仍是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最後他轉過頭,看著站於一旁臉色鐵青的向雍,深深吸了口氣,無可奈何的提起了筆蘸墨,寫下休書。

  這支筆,竟是如此沉重萬分,這些字,竟是如此難以寫下……這一切全是萬不得已,希望她能原諒。

  白亦雲不願相信眼前的這一切是真的,再次用力眨眼,確定了她所見的全是事實,再真切不過,這一瞬間,她的心被撕裂了,眼前也一片黑暗。

  她對向煌天的愛是如此堅定、執著,更深信他對她的愛同樣如此,所以她才敢當著他父親的面說出姻緣乃是天註定這句話。

  她希望向煌天能挺身而出,為了他們的將來而反抗到底,然而,她的愛卻怎麼也比不上向雍的威嚴以及向煌天的懦弱。

  她錯了,這一切全是她的錯,她萬萬不該輕信他的甜言蜜語,不該相信他那誠摯的眼神以及曾經許下的深情承諾,這一切全是假的,只是場虛偽可笑的騙局……

  最後,向煌天將那紙休書輕輕折起,步向前,欲交給白亦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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