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誕夜奇跡(33)_嘉恩

三十三

　　利茜依舊沒有睜開眼，只是靜靜的躺在他懷中。

　　「我都還沒告訴你……我愛你啊……你怎麼捨得就這麼離開我……」最後他放聲大　吼，「不——」

　　他的心裂成無數碎片。

　　放下她的身子，雷煌宇站超身，怒不可遏的往莫菲斯奔跑遏去，狠狠揍了他一拳又一拳。

　　莫菲斯沒有反抗，任由他的拳頭不斷落在自己身上，一點也不覺得疼，因為他早已失去痛覺。

　　最後，他被雷惺宇一記重拳，打倒在地，一個藥罐自他口袋滾出，滾到雷煌宇的鞋子前。

　　雷煌宇拿超一看，驀地瞪大眼，「你……」

　　這是癌症末期病患服用的強效止痛藥，為什麼他會有這種藥？難不成他得了癌症？

　　莫菲斯躺在地上，「我被涅利亞注射了多種藥劑，進行了無數項研究，我的外表看來光鮮亮麗，事實上內部早已爛成一團，我現在還能在這裡跟你說話，說來是個奇跡。」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雷煌宇神情複雜。

　　「說了又如何？這已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我不惜一切要你來這裡，只是想見你最後一面，一開始我就不打算殺你。只是我很嫉妒，為什麼她能一直擁有你，及你的愛，而我彷佛從來不曾存在這世上，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為我難過。」

　　雷煌宇只能望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剛才的子彈我射偏了，並沒有傷到她的腦部，如果你要救她，現在還有時間，快帶她離開，等一下我就要放火將這裡全部燒掉。」

　　他打算把這裡毀滅，不留下任何東西，以免日後又有軍方的人拿這裡進行超人類實　驗。

　　雷煌宇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利茜，將她一把抱起，離開這個地下研究所。

　　莫菲斯看著雷煌宇頭也不回的離開梭，不由得苦笑。

　　「在你心裡，她還是最重要的，那麼我呢？」他緩緩站起身，取出口袋裡的打火機點燃，丟在汽油上。

　　火勢迅速蔓延開來，吞噬這裡的一切。

　　莫菲斯獨自坐在中央，冷眼看著逐漸往他竄燒過來的熾熱火焰。

　　罷了，他本來就是一個不存在的人，再加上這副爛身體，就算死了也無妨。

　　「莫菲斯……」

　　雷煌宇的聲音彷佛自火場中傳來，令莫菲斯不由得輕笑出聲。

　　「想不到，我對他的思念竟然這麼深，現在遺有了幻聽……」

　　「莫菲斯，你在哪裡？」這回，雷煌宇的聲音清楚的傳入他耳內，讓他知道這不是他的幻聽。

　　他訝異不已的轉過頭，只見雷煌宇避開火焰，往他走來。

　　「你怎麼……」他竟然還回來找他？他瘋了不成！

　　「我不可能丟下你自己離開，你就算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上，明白嗎？」雷煌宇將他一把扛上肩，迅速離開這裡。

　　「你……」莫菲斯說不出話，只能笑了笑，笑他的傻。

　　雷煌宇扛著莫菲斯到地面後，馬上抱起利茜，他就算用盡力氣也要帶他們兩個到醫院治療。

　　轟隆的爆炸聲自地底下傳來，整個地面都在震盪，甚至開始塌陷，火舌隨即竄出，彷佛要將一切吞噬。

　　雷煌宇猛踩油門，載著他們迅速逃離這裡。

　　利茜在醫院裡經過醫生緊急治療後，已經沒有大礙。

　　莫菲斯射出的子彈，奇跡似的並沒有傷到她的腦部，而且還把植入的晶片射出。

　　然而，醫生在看過莫菲斯的全身斷層掃描結果梭，只能對雷煌宇搖頭歎息，吩咐他做好隨時幫莫菲斯處理後事的準備。

　　雷煌宇面色凝重的推開莫菲斯的房門，見他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色。

　　「真令人懷念，以前我們也一同透過欄杆，看著窗外下雪的景象。」莫菲斯轉頭看著他，「她沒事吧？」

　　「她很好，等她醒來後，休息一陣子就能馬上出院。」雷煌宇來到他身旁坐下，不再開口，只是靜靜的輿他一同看著窗外的景色。

　　銀白色的雪花，從天而降，一片片輕柔的落在地面上。

　　許久後，莫菲斯看著他哀傷的神情，輕笑出聲，「幹嘛露出這種臉？我可是想殺了你的人。」

　　「但你是我第一個朋友。」

　　他雖然不知道莫菲斯後來經歷過什麼事，但只要他還活著，就會好好照顧他，給他安穩的生活。

　　莫菲斯先是一愣，隨即笑了開，「沒錯，你也是我第一個朋友。」沒想到，竟然能從他口中聽到這些話。

　　他突然覺得過去所有的痛苦，就這麼……消失不見了。

　　莫菲斯伸手握住雷惺宇的手，「你說過，就算我要死也只能死在你手上，對吧？」

　　雷煌宇反握著他的手，沒有回答。

　　「那麼……我的命就交給你了。」莫菲斯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雷煌宇擰眉，看著莫菲斯轉過頭看著窗外的景色。

　　「今天是耶誕夜，我還能待在你身旁，如同朋友般交談，這對我而言……簡直是個奇跡。」

　　他活得夠久了，也很清楚自己的時間，已經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而在這最後的時刻，有他陪在身邊，他已經很滿足。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能認識你……真好……好想……再多看這世界一眼……」

　　雷惺宇看著莫菲斯緩緩閉上眼，「莫菲斯……你醒醒啊！」他拍拍他的臉頰，他卻再也無法回應。

　　雷煌宇眼眶泛紅，事情不該演變成這樣，為什麼不能讓他再多活幾天……再多一天也好！

　　看著莫菲斯那帶著微笑的臉，仿佛此刻他只是睡著罷了，雷煌宇輕拍了拍莫菲斯的手背。

　　「我會帶你離開這裡，到島上一起生活。」他深深看了他一眼，才起身走出病房。

　　雷煌宇坐在利茜的床旁，直瞅著沉睡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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