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珈冬 > 家有惡犬 | 上頁 下頁 |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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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在她臉上巡視一遍,確定所有的紅腫處都抹上藥後,他這才放心停手,才想收起藥膏,卻被她快速奪了去。 「來,換你了。」急忙將他才要站起的身子拉坐下來,李蘊安指了指他的嘴角。「破皮流血了,而且還有些瘀青。」她輕輕解釋,連忙從桌上一大堆藥中,找出碘酒來幫他消毒。 不過,看著琳琅滿目的一堆傷藥,她不得不讚歎美芳還真有辦法,竟然有本事在第一時間內搜集到這麼多的藥品送上來給她,甚至還有包纏的彈性紗布,讓人不得不懷疑公司內是不是還有經營藥局? 「唔……」沾著碘酒的棉花棒一擦過傷口,他悶哼了聲。 「痛吧,知道我剛剛的苦了喔。」頗有幸災樂禍的味道,不過力道倒是很明顯的放輕了許多。 不想開口讓自己吃進滿嘴的碘酒藥味,李令權悶不作聲地讓她處理好嘴角的傷口後,以為沒事了,才想起身,又再一次被拉坐下來。 「手啦!」沒好氣地橫睨,直接將他剛剛用來揍人的右手抓起,果然就見五指關節都破皮流血,而且很明顯有腫脹的狀態。 唉……沒想到揍人,他自己也會受傷;這男人在身體方面好像太養尊處優了一點。 默默地伸出五指,任她消毒上藥,李令權看她低頭細心地為自己纏上繃帶來保護手,驀地,心底某面堅實的硬牆被敲出了一個洞,流出一股涓細暖流……她比他還關心自己的身體啊…… 「你剛剛為什麼要那樣做?」大家都嚇得不敢有所行動,唯有她毫不猶豫地沖了進去。她很有可能受傷……其實也確實受傷了,不是嗎? 「怎樣?」誰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 「沖進去幫我。難道你從沒想到自己會受傷?」淡淡的嗓音隱含著感動。 「廢話!」完成包紮工作,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李蘊安邊收拾著桌上藥物,邊隨口笑斥:「自家人被欺負,我不幫自家人,難道還幫死肥豬不成?拚著一條命不要,我也不可能眼睜睜看他打你,卻沒任何行動啊……」打虎捉賊親兄弟,就算她不是「兄弟」,至少現在冠的姓氏是李,而不是劉呢。 自家人啊……心中某堵冷硬堅實的牆瞬間倒塌崩壞了,洩洪似的狂湧出強大暖流,溫潤了全身……莫名的,李令權心底升起了一股奇異、炙燙、歡欣卻又惑人的情潮。 呵,自己動心了嗎?大概吧,否則那股充盈他心靈深處的莫名情潮打哪兒來的呢?也許……也許真把她拐來變成真正的「自家人」是不錯的主意。 看著她忙碌的背影,他不自覺地泛起一抹溫情淺笑。 「對了,剛才你到財務部去做什麼?為何肥豬經理要打你?」由於事發當時她被打得頭昏眼花,痛到無暇去注意他最後的一段話,是以現在仍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然而,話還沒問完,總經理室的門板就被人給用力打開—— 「李特助,聽說你掛彩啦!到底是怎麼回事?」吊兒郎當的帶笑嗓音隨著男人晃了進來。 哼!肯定是有人通風報信去了。 李令權冷淡地橫了這有事不知跑哪兒去、沒事才又竄出來的男人,心中不免唾棄。「你來看熱鬧的嗎?」 「唷!怎麼這麼說。」鐘峰立刻表現出清譽受辱的悲憤樣。「身為總經理,我來關心公司的狀況也是理所當然,怎麼可以如此誤解我?」 「你可以繼續唱大戲下去,不過,請先滾出這裡。」嘴角隱隱作痛,再加上先前身子又吃了好幾記重拳,實在不是很舒坦,這暴力男最好摸清他的不耐指數,別來這裡要賤。 「噗……唔……痛!」聽到他們相互嘲諷,李蘊安笑了起來,卻忘了自己臉頰紅腫火辣的痛處,才一咧嘴,馬上樂極生悲,哀哀叫痛。 「哎呀,咱們的李家小妹也被波及啦。」瞧見她臉上恐怖的瘀青紅腫,鐘峰嘴上調笑,然而眼神卻為之一凜——打女人,真是該死! 「無所謂。反正我也拿掃把打了死肥豬好幾下,也算不吃虧。」儘量以不牽動太大的嘴形來說話,她哼哼冷笑。 「嘿嘿,李特助,你家這小妹還挺猛的。」鐘峰大笑,扭頭對嘴角同樣帶傷的男人調侃。 「好說。」冷淡回應,李令權懶得廢話,直接點明:「你是來問我怎麼一回事的吧?」 「劉經理真的挪用公款?」公司裡面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他才一進公司就有不少人圍上來向他報告這件事。 將連續幾年的財務報表丟給他看,李令權淡淡說明:「他在上頭動了手腳,每年汙了公司至少一千萬。一千萬對威鴻不是什麼大數目,所以才能讓他偷雞摸狗了這麼多年而沒被發現,若非這次我看報表時覺得有些不對,繼續追查下去,他大概還會繼續食髓知味下去。」 一年汙走一千萬?威鴻雖然規模大,但也不是提款機哪。 吹了聲口哨,鐘峰揚高了眉梢。「這傢伙這樣子幹多少年了?」虧這個劉國強還是爺爺一手提拔出來的呢,真是不知感恩。 「就我這樣看來,至少五年了。」 「那麼他至少汙了公司五千萬?」咧開危險殘笑,他口氣非常輕柔。 「保守估計。」微微一笑,李令權瞭解他甚深,馬上作出「請」的動作。「剛才吃了他不少拳頭,順便記上我的一份。」 「那有什麼問題。」用力拍了拍他肩膀,換來他吃痛冷瞪,鐘峰邊笑邊走了出去。「你這個無用書生,該來向我學學拳腳功夫了。」 學他?甭了,謝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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