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橘果 > 拈花惹草 | 上頁 下頁
二十


  「什麼?!」玉草連忙俯身努力地望著棋盤,這小子什麼時候已經兵臨城下了啊!

  阿定洋洋得意地看著她。活該,不專心下棋!

  好吧,只好這樣了。玉草思索良久,終於再動了一步吃掉了阿定的「車」。

  「將軍!太好了!我贏了!我贏了!」阿定立刻吃掉玉草的「帥」,高興的跳起來手舞足蹈。

  「不愧是我的兒子,跟娘一樣聰明!」霍嫂高聲誇獎。

  啊,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輸了呢?玉草兩隻手抱住自己的頭,「真不甘心!全是因為下棋時不專心,都是穹宇害的!」

  「什麼事是我害的?」樊穹宇充滿興味的聲音在玉草背後響起──

  「喝!」他怎麼會在後面?玉草嚇得打翻桌上的棋盤,當場跳起來。功夫高強的人實在太恐怖了,走路都無聲無息的。

  「玉草姊姊下棋輸我,而且還耍賴的打翻棋盤!」阿定指著地上的棋盤和散落一地的棋子,臉不紅氣不喘地告狀。

  「什麼?我不是故意打翻棋盤的,我沒有要耍賴……」玉草慌慌張張想要解釋,這場面怎麼看起來好像她在欺負七歲的小孩子呢?

  「我是逗你的!」阿定對玉草吐了吐舌頭,誰教玉草姊姊剛剛都不專心下棋!

  「你?!」天哪,這小孩怎麼會道麼人小鬼大?玉草當場呆住。

  「果然是豆渣腦,連下棋都輸給七歲的小孩。」樊穹宇不動聲色地評論道。

  唉!玉草沮喪地垂下肩,她已經不想問老天為什麼總是要讓她在樊穹宇面前出糗了!本來就先天弱勢了,又不美、又沒有才華,這會兒他還認為她腦筋不好,那她要怎樣才能讓他愛上自己呢?快成了她的癡心妄想了。

  看到玉草這副沮喪樣,樊穹宇寵溺的摸摸玉草的頭,安慰道:「乖,不會下棋沒關係,我可以教你。」

  「我、會、下、棋!」玉草一個字一個字咬牙切齒的回道。

  樊穹宇像是直接把她的話當耳邊風,逕自換了話題,「現在跟我到城裡去一趟。」

  「你不是剛跟老霍才去過嗎?」玉草疑惑。

  「你要我再命令一次嗎?」樊穹宇佯裝生氣地道。

  玉草扁扁嘴,「是,樊大人。」

  「樊大人?你要我懲罰你嗎?」樊穹宇挑高一邊眉毛。

  「對不起,穹宇。」玉草急忙道。

  拜託,還要再懲罰?只是因為沒叫他的名字,她就已經被「懲罰」很多次了,雖然是自己心儀的人,但親吻這種懲罰不是每個人都承受得了的,尤其是她非常害怕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吻,讓她羞到無地自容。

  他是在藉故吃她豆腐嗎?玉草忍不住懷疑地打量樊穹宇,樊穹宇則直接回視她的目光。應該不是吧?!他一向是個正人君子的說……愈想玉草愈沒把握。

  「噗!」在一旁看著兩人的霍嫂忍不住笑出聲,「玉草,你快點跟樊大人上城裡去吧!老霍回來了,阿定交給他陪伴就可以了。」

  當樊穹宇半強迫地牽起玉草的手,轉身要離去時,霍嫂在後頭大喊道:「玉草,『行樂要及時』喔!」

  玉草的臉當場刷地又變紅了,她急忙回頭辯解,「霍嫂,我不是……」

  「我知道,是如果、是如果嘛!」霍嫂對玉草擠眉弄眼道。

  「你們在說些什麼?」樊穹宇疑惑地問。

  「沒事!」玉草立刻不客氣地把樊穹宇推出門外。

  「是女人的秘密。」霍嫂笑呵呵道。

  ***

  初夏的午後陽光高照,但有河流蜿蜓城中的崎城一點也不熱,反而有一種帶著水氣的涼爽,櫻花全謝了,兩岸俱是翠綠的樹木。

  樊穹宇牽著玉草的手,拉著她上城裡逛,說起來這是她進樊禦府後第一次出門,被樊穹宇帶有硬繭的大掌包住小手,那樣溫溫暖暖的甜蜜,讓玉草心中的羞窘漸漸被能夠親近他的喜悅給取代。

  「我們要上哪裡?」玉草雖然這樣問,但暗暗希望他們能夠這樣手牽著手,一直走、一直走,不要停。

  「先過橋。」樊穹宇邊說邊拉著玉草走上橫跨河面的一座橋,站到橋中央,底下柔綠的河水清澈見底,白色的鵝和幾隻茶色的水鴨優遊其中。

  「這……好像是我之前差點摔下去的那座橋嘛!」雖然這一條大河因為河面不寬,河流很長,至少蓋了七、八座橫跨河面的小橋,不過玉草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是當天的那一座橋。

  「沒錯,沒想到那天神智不清的你還有印象啊!」樊穹宇取笑道。

  玉草的臉微微一紅,「我包袱裡的錢包弄丟了,沒法買東西吃才會那樣子。那時,我還差點想把鴨子撈上來烤呢!」

  「一般人在餓成那樣前,應該會想出一些辦法吧!譬如請求好心的大嬸幫忙之類的,崎城的人沒那麼沒有人情味。」光想想當天他救了她,落到被大家包圍要求負責到底的下場,就可以瞭解崎城人是真的很有人情味。

  「可是,那樣有點像在乞討,這種事我做不太來。」玉草為難道。

  樊穹宇不悅地沉聲問:「你瞧不起乞討的人?」她應該不是這種膚淺的人才對……

  「不,當然不是,只是我就是無法開口跟陌生人要求,我沒有那個膽子,又覺得麻煩人家很不好意思……」

  「所以寧可餓死?」

  「不是寧可餓死,而是一直開不了口,最後很自然而然就變成趴在橋邊想吃鴨子的那種狀態了。」

  樊穹宇忍不住微笑,「還是一句老話,你一定是在很優渥的家庭出生的千金吧!」這樣不知民間疾苦的姑娘通常他都很厭惡,然而玉草雖然確實是不知民間疾苦,但她那顆處處為人著想、非常謙卑的心,不由自主吸引他。

  「我家是不缺錢。」玉草悶悶道。看來樊穹宇果然討厭千金大小姐,聽那種口氣就知道了,那要是發現她是月國公主還得了?但──身為公主又不是她能選擇的!

  「你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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