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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呀!」驀地傳來的痛楚,讓她由茫然的漩渦中清醒過來。

  「你幹嘛打我?」她蹙著眉,瞪著他。

  「郭依纖,我問你,我是誰?」他一臉凝重。

  「你白癡啊?你當然是季──」本來覺得他這問題好白癡,可是,當她想說他的名字時,一張古代的男性面孔,忽然和季遊的臉重迭在一起,讓她有一刻的訝然和迷茫。

  「我再問一次,我是誰?」她異常的反應,更印證了他心裡的猜想。

  「你是……」本來是再簡單不過的問題,然而,她不知為什麼,就是回答不出來。

  季游臉上那張不屬於他的臉孔,讓她產生不少疑竇和猶豫。

  「我是季遊。不過,我也是炎琛。」

  「什麼?」她一怔。「你說什麼?」

  季遊坐在床沿,決定好好跟她談一談。

  他知道郭依纖和他一樣,因一次意外,而記起前世的事,為免她迷迷茫茫,他決意跟她說個明白。

  「簡單的說,炎琛是我上輩子的名字,所以,炎琛也是我。」

  聞言,她搔搔頭,「這是最新的腦筋急轉彎嗎?怎麼我聽不明白?」

  「你給我聽清楚,你跟我,上輩子是情人。」

  她瞠大眼,一臉不相信,「你說什麼呀你!?你是發燒,還是吃錯藥了?」

  什麼情人?她跟他?不可能!

  不理會她的驚訝和不置信,他兀自說下去:「上輩子,你叫唐晴兒,我叫李炎琛。有一次你被人綁架,我意外救了你,因而結識了,之後,我們還發展為情人。不過,我們兩家是宿敵,所以,我倆不被允許在一起,最後,我們決定私奔。但你天生身子弱,私奔的路程對你來說是一種煎熬,走不了多久,你便病倒了。」

  她聽著聽著,腦海明明浮現起千萬個「不可能」、「胡說八道」等字樣,可是,嘴巴卻自然而然接下季遊未說完的話:

  「我沒熬多久,便死了。死前,我在你手心裡寫上我的名字,而你,也在我的手心裡,寫上你的名字,聽說,這是咒語,可以讓我們在下一世重逢的咒語。」

  說完,郭依纖抬起手,直視著自己的手心,一瞬間,她彷佛可以看到,手心清晰地浮現出「李炎琛」三個字。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你也保留了前世的印記。」季遊一字一句地說。

  「怎麼會……」郭依纖被自己出口的話,給嚇了一大跳。

  本來,她還想嘲諷季遊在這瘋言瘋語,可是,剛才她也說了跟他沒兩樣的「瘋話」來。

  「這是事實。」

  「事實?」她瞪大眼看著他,「這麼荒謬的事,你說是事實?」

  「我完全瞭解你不願相信的心態,這些我全都經歷過。不管你相不相信,這是鐵一般的事實。現在只是開始,不久,前世的記憶便會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你記起的部分將會越來越多。」最後,他跟她相識、相知、相愛的清晰畫面,便會浮現在腦海裡,歷久不散。

  「你和我一樣,也……」

  「沒錯,我和你一樣,不然,我剛才怎麼說得出那些話?高三時,我騎機車出了車禍,撞傷了頭,之後每一晚,我都夢見唐晴兒。」

  郭依纖像是豁然開朗般,指著他,「怪不得三年前,你第一次在音樂系系館碰上我,劈頭就喊我『晴兒』!」

  他微點一下頭。

  「還沒遇見你之前,我只是夢見唐晴兒和一些零碎的片段,還不知道她叫什麼、自己跟她有什麼關係,但見過你後,我記起前世的速度加快許多,你彷佛就是那段記憶的催化劑。對了,我是因為車禍,才想起了那些事,你呢?」他有點好奇,為什麼她會突地記起那些事,「在儲酒庫裡,發生了什麼事?」

  她思索一會,還是決定吐實:「我看到老鼠。」

  「老鼠?」

  「我最怕老鼠了,可是,偏偏讓我碰個正著!我怕得要死,想拿什麼趕它走,誰知一個不小心,便撞倒了身後的酒箱,那些箱子往我身上壓了過來,我反應不及,一時驚慌過度,便昏了過去。」

  「真遜!」他嘲笑一句,「這麼大的一個人,還怕老鼠。郭依纖,你幾歲了?」

  季遊以為她會立即反駁,可是,她沒有。

  「喂,你怎麼了?」他有點納悶。

  郭依纖彷如陷入了沉思,過了半晌,她才道:「我知道我為什麼會突然想起來了。那些箱子壓過來的情形,和唐晴兒被綁架時的情景,有點相似。」驀然向自己襲來的災難和黑暗,喚起了塵封已久的前世記憶。

  「現在怎麼辦?」郭依纖覺得迷失了方向。「忽然想起那些有的沒的……」

  看她一臉苦惱,季遊大發慈悲,好言安撫:「其實,你也不用太煩惱,只要你不去想,基本上,那些記憶不會太影響你的日常生活。」

  「真的嗎?」她抬起臉,看著他。

  他頷首,「我比你更早想起來,你看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真的……一點影響都沒有嗎?」她有點狐疑。

  「也不可以這麼說。」

  「那到底是怎樣?」

  「如果你真的跟我一模一樣,那麼,你每晚都會夢見我們的前世。」

  「什麼?」每晚都夢見他?「我不要!」

  她那句「不要」,讓他心生不悅,「你不想夢見我,你以為我就很想啊!」

  「說到底,我會想起那些東西,都是因為你!」她高聲道,「你不來我的店,不跟我吵,我就不會跑到儲酒庫去冷靜。不去儲酒庫,我就不會看到老鼠,也不會發生那場意外了。說穿了,都是因為你!」

  聞言,他訕笑一聲,聳聳肩,「你喜歡把意外的責任推給我,我無所謂,如果這樣子你會覺得舒服點,隨便吧!」

  他這麼說,害她覺得自己剛才那樣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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