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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不是爭吵,而是陳述利害,激發阿六所剩無幾的同情心。」白居易邊吃邊道。

  「什麼意思?」肌肉男不太明白。

  幾塊散落的拼圖,經大腦快速組織,季梅大概可以猜出發生了什麼事。

  「姓白的,你幫我去說服阿六嗎?」她問。

  「算是吧!」他閑閑地扒進一口飯,又挾過一塊肉。

  「花了整整一晚?」

  「我沒仔細去算花了多時間,不過你也知道他,不喜歡的事就是不願做,花了我不知多少口水才說服了他。」

  聞言,冰山美男子瞪他一眼。

  他肯委屈自己幫忙已經很好了,這個在他耳邊碎碎念了一整晚,讓他徹夜不得安寧的罪魁禍首,居然還敢在這說他是非?

  他是不想活了嗎?

  「欠揍?」美男子瞪向他。

  「不是、不是!我向你道歉,請六大人從輕發落。」白居易馬上低頭,但沒提什麼誠意,口裡還是不住地咀嚼著飯菜。

  這時,季梅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跟阿六都一副沒什麼精神的樣子,看來,他是真的把阿六纏慘了,不然也不能融化冰山。她還清楚的記得,阿六回絕她時,有多麼的乾脆,足見他有多不想去那個婚禮。

  「為什麼?」季梅問。

  「什麼?」不太明白她在問什麼,白居易露出疑惑的表情。

  「為什麼你寧願花一晚時間去說服阿六,也不願假扮我男朋友?」他真的那麼不想和她扯上關係嗎?即便是假的,也不想?

  心上的傷,再度殘酷地綻放開來,痛得她緊抿著唇。

  「我說過啊!我的左眼……」

  「藉口!我什麼時候說過介意你有一隻熊貓眼?我都不介意,你憑什麼藉以?」

  他根本就是不想假扮她的情人!

  當她臥病在床時,白居易無微不至的照料,讓她以為,他對她至少有一點好感。先不論那是友情的表現,或是特殊情意的反映,最低限度,她清楚地感決到——他對她是真的好。

  可是,如今他表現出來的態度,卻讓她覺得,說不定她早先的感覺錯

  「你冷靜點,聽我說……」

  「不!」

  他還要說什麼?什麼都很清楚了啊!白大爺不想跟她假扮情人,不想就不想!她也不屑有個熊貓情人!

  「我是有理由的!」白居易急了。

  「對!你有理由,左眼瘀青了嘛!」

  「不只這個原因……」

  「你終於肯說真心話了嗎?」多說兩句就露餡了。「你放心,你不想,我絕對不會強迫你的,在你大力幫忙之下,現在阿六也答應了幫忙,我還沒跟你道謝呢!」

  他之所以那麼熱心替自己說服阿六,想必是擔心她在沒人選下,會再興起拉他上陣的念頭吧!只要阿六答應,他就安全了。

  當她一天情人,真的那麼可怕嗎?

  李沐不要她,著姓白的傢伙甚至比李沭更不想要她,看他這麼不願意做她的一天假男友就知道了!

  「你不要這樣,我是有苦衷的……」白居易放柔聲音,希冀她能聽進一言半語的解釋。

  她感到眼眶一片熱,知道自己快要哭出不爭氣的淚水。

  不想在白居易跟前再次掉淚,她轉身就跑。

  「等……」白居易想追上去,可冰山美男子卻抓住他。

  「冷靜。」現在她什麼也聽不進耳,讓她冷靜一下吧!

  白居易想了想,覺得阿六所言甚有道理。

  依她的性子,現在找她也只是刺激她罷了。

  那天鬧僵以後,季梅連半眼也不肯看白居易,更遑論是跟他講話了。

  每當他想開口解釋,她總是馬上雙手掩耳,或是把電視機的聲量突然調高,藉此蓋過他的說話聲。

  拿她沒轍,白居易只好讓她繼續冷靜。

  冷戰延至星期六……李沐婚禮舉行的日子。

  季梅一大早便起了床,在一張繃得老綮的小臉上仔細化著妝,可無論她的妝化得多麼漂亮,都沒法子令人聯想到「容光煥發、神采飛揚」八個字。

  沒辦法,誰教她心情惡劣!

  這都是白居易害的!

  好不容易才壓下胸口的悶氣,季梅來到她臨時男友——阿六的房間。

  「什麼?你……患了重感冒?」她驚愕地張大嘴巴。

  「抱歉。」阿六躺在床上跟她說。

  看來,今天她是註定要一個人赴會,註定掙不回一點面子。

  算了,反正倒黴慣了,她也不怎麼失望了。

  「你別在意我的事,好好休息。」她搖搖手,示意冰山美男子別介意。

  事實上,現在她已不甚在意能不能令李沐覺得放棄她很可惜,更不在意挽不挽回面子,只因她現在整顆心,都充斥著難過。

  白居易對她的影響力,遠遠超乎她的想像。她,是真的淪陷了!

  季梅搖搖頭,努力抖擻精神,即便今天只有她一個人,沒超優的男友令她臉上發光、走起路來兩袖有風,她都得打起精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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