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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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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我想起以前一個當空姐的朋友……」她笑了幾聲。「她也抱怨過類似的事。」 「你們這個行業我是不清楚,」她又繼續說道,「但是我知道空服員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生氣的。」 而舒正尋聽完,只是低頭掛著微笑,沒有回應什麼。 徐芷飲不見他接話,頓時也只能沉默。 兩個人就這樣維持著不長也不短的安靜氣氛。 這段時間以來,徐芷歆早已習慣了他這種模式。每當她想透過某件事來更瞭解他個性的時候,他總是會拿出很荒謬的回答來應付她,或甚至是像此時此刻這樣──直接拒絕反應。 所以,當有「奧客」拿出花招來惡搞他的時候,他是會生氣?還是選擇默默接受?或是直接海扁對方? 她完全沒有頭緒。 他就像是一部「ROXY」的閒聊機械。要他聊天,他奉陪;但倘若要他說出自己的事,或是要他聊聊自己的性格,那一部分的資料幾乎是「零」。 一,他會轉移話題。 二,他可能會說出很扯的答案。 三,他會直接沉默以對。 這是舒正尋最常出現的反應。 她不明白,他是只有對自己如此,還是他對任何一個人都是這樣? 忽然,徐芷歆微微向前傾,開口問了一句。 「介意我問你一件事嗎?」 像是決定拿起石頭丟丟看那片玻璃窗,瞧瞧裡面到底會不會有人來探看。 舒正尋抬起頭,凝視著她。 「你想問我她是怎麼過世的?」他平靜地反問。 他這一問,徐芷歆愕然。 難道他會讀心術不成?還是她的心事真的這麼好猜? 「……你怎麼會知道?」 不懂的事,她向來勇於發問。 「因為你說了『介意』兩個字。」他說完,頭又低了下去。 徐芷歆怔怔的。 一股說不出來的茫然感忽然湧了上來。她不知道這個人的想法,也不清楚他的情緒。 她這麼問,是否會惹得他不高興?他低下頭的意思是不願意多談?還是另有別的意義? 或許她真的太過得寸進尺,再怎麼樣她都不該問這麼私人的問題,畢竟她和他也只是客人與侍者的關係而已…… 「因為生病。」 忽然,舒正尋脫口說出。 徐芷歆愣了一下子,頓時反應不過來。 「她是因為生病死的。」他又說了一次。 「是……什麼樣的病?」 好不容易,她抓住了一點神智,回問了一句。 「肝臟方面的,」他吸了吸鼻子,手背擦過人中處,目光並不在她身上。「真正的病因是什麼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她天生就是那樣。」 瞬間,徐芷歆的胸口像是被一把鈍器給擊中。 她在芝加哥所專攻的生化研究,正是以肝臟相關疾病為主。 「有試著接受治療過嗎?」 一問出口,她就覺得自己是在問廢話。 「當然有。」他苦笑了一聲。「什麼治療都試過了,但是她的情況還是時好時壞。」 徐芷歆靜靜的。 「她一直都活得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 他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那些吃不完的藥不但對她一點幫助也沒有,最後還是因為要接受什麼手術而去世。」 詳細的死因他從來都不知道。 因為她的家人根本不會想要告訴他。 想到這裡,他除了心痛之外,還夾帶著一絲恨意。這令他煩躁,因為啞啞不希望他恨她的家人。 連「恨」都需要被壓抑。 索性,他又取來一根煙點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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