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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好。」莞爾,她率先領步。「我剛才有去你家,可是你似乎心情不好,所以我就走了。」

  「嗯。」他柔凝了視線,唇畔噙著暖笑。

  「你會不會冷?要不要抱我?」見他身上實在穿得太單薄,

  她頭一遭主動提出,想要以體溫溫暖他不停哆嗦的身軀。

  「不用了。」他頭搖得似波浪鼓,駭怕這一抱,自己又起了什麼反應,將氣氛弄得尷尬。

  「……爆先生,」被他拒絕,心仿佛讓尖銳的針給刺疼。「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啊?」除此之外,她實在想不出為何他對她的態度會有如此大的轉變。

  初認識時,他總是時時刻刻要摟著她的身軀,黏她黏得似牛皮糖,猶如兄長般適時對她伸出關懷的手。

  但自從北海道那日後,他不但不再摟她,甚至連目光的接觸都極為回避。

  東方爆瞅著她鎖緊的眉心,「我在生你的氣?我什麼時候生你的氣?」

  「就、就是在北海道的那天,我叫你起床,讓你好生氣、好生氣。」一切,都在那日起了變化。她甚為擔憂地抬首凝視著他錯愕的神情,狐疑著自己究竟說了什麼話令他如此震驚。

  原來、原來……她沒發現!他悶在胸懷的一口氣終得紓解地籲了出來。

  「小喜,我不是在生你的氣。」他鬆懈緊繃神經,唇畔的笑緩緩擴散。「那天我是身體不舒服,脾氣大了點。」打死他也不肯對她說出真相。

  「真的?」

  「真的。」他點頭如搗蒜的保證。

  也許真是如此。她雙肩登時松垮,像是壓抑自己的沉重倏然消逝。

  瞟了幾眼她唇角擴大的笑意,他立即神情氣爽地挺直了腰杆,視線再挪移至她晃動的手,他伸出的右掌不斷縮放,卻總是無力觸及那只近在咫尺的小手。

  他、他到底在做什麼!惱怒瞪著自己不聽話的右掌,一時沒個注意,竟撞上了巷口轉彎處的電線杆。

  「噢!」他今天是撞邪啦!揉著撞傷的額頭,眼角險些淌出幾滴英雄淚。

  「爆先生,你沒事吧?」梅迎喜低呼,急忙彎身檢視他發紅的額際。「怎麼這麼不小心。」

  霍然放大的小臉令他腦袋一片空白,爾後,一股熱浪緩緩由耳畔蔓延至臉龐,「你、你、你做什麼突然靠我這麼近!」粗吼著,企圖掩飾自己無措的舉止。

  「我看你有沒有受傷啊。」她無辜的皺鼻,有些不明白他為何突如其來的大發脾氣。「起來吧。」她用手握住他發燙的大掌,施力讓他站起後,本欲抽回的小手竟意外地讓他握得死緊。

  瞪著掌中不可思議的柔軟,他不禁神采飛揚、神魂飄飄。

  「爆先生?」她掙扎著,示意他放開她的手。

  「我、我怕我會再撞到電線杆,你牽著我走比較安全。」理直氣壯地說道,他哼笑了兩聲,見她未再反駁,更是開懷。

  悄悄地、輕輕地以目光凝視身旁的她,注意力似乎全被她吸引,就連兩人已走至他家門口,他也不知不覺。

  「我說二哥,你真的很不怕死耶,病得這麼嚴重,還敢穿這麼少出門。」東方煦沒好氣地拿著件厚重大衣,隨即披罩上他泛著顫意的身軀。「二哥,你在傻笑什麼?到家啦!」

  他真的怪怪的。梅迎喜晃了晃與他交握的手,企圖喚醒他的注意力。

  東方爆恍惚回神,沒好氣地瞪向殺風景的東方煦。

  「那,我回去了。」梅迎喜笑歎,抽回手,「爆先生,你要好好休息、好好養病喔。」

  這麼快就要走?他瞪著她,大掌緊揪她的衣擺。「留下來吃完晚飯再走吧。」

  她搖首,「我要回家煮晚飯。」

  「那……那我送你回去……咳、咳、咳、咳……」該死的!什麼時候不挑,偏挑這緊要關頭猛咳。

  她伸手將他推入門,讓他免去寒風侵襲的痛苦。「不用啦,我可以自己回去,你已經病得這麼嚴重了,怎麼好意思讓你送。」偏首,瞧見了他眸底漾起的不悅,有絲不解。「我走嘍。」

  「小、小喜!」粗嗄的嗓音,氤氳著濃郁的難舍情懷。

  梅迎喜回首綻笑。「bye-bye!好好休息喔。」

  嬌脆愉悅的嗓音隨著她輕盈步伐漸漸遠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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