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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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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少爺上了大學後,他便盡所有努力去打聽有關於小姐的消息。我曾經問少爺為什麼不去出現在小姐的面前,少爺卻總對我說他不敢,也害怕小姐看到他會恨他;但是我看少爺默默守護小姐這麼多年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接近小姐……沒想到……唉……」民伯頹垮雙肩。「小姐,你就原諒我家少爺吧,這些個年頭,少爺其實並不好過。」 童日尚有些驚訝,卻又啞口無言。 「小姐,能不能隨我去農場找少爺?他……真的需要你的原諒……算我求求你,別再折磨他了,事情過去這麼多年,少爺受的折磨也夠多了。」老管家言訖,便要跪下。 她見狀,疾速地將他攙起。「民伯,你別這樣!」為難地將臉撇開……她內心猶豫萬分。 「小姐,求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 見老管家低聲下氣地哀求,童日尚於心不忍,便也軟下強硬態勢。「好吧,我跟你去一趟就是了。」 她見到他第一句話,該說些什麼? 說她原諒了他? 說她已盡釋前嫌? 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卻也弄不清自己究竟該如何處理與他之間的問題。 待她隨民伯到了農場,她只覺得心裡忐忑不安,她害怕自己見到他,滿腔滿腹的憤恨又將奔騰湧現;她更害怕一旦她腦海中浮現那不堪的過往,便只會更恨他……她是愛他的,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與思維。 「小姐,這幾天少爺總是把自己關在書房裡。 書房?!不。她不想進去,下意識地退縮了步伐。 「小姐,拜託你了……求求你別再選擇逃避,少爺他很需要你。」看出了童日尚的畏縮,民伯回首嚷求。 因老管家的憂心忡忡而令她費勁地收回逃離的步伐,她深籲了口氣,頷首。「好,我進去。」既來之,則安之。 「小姐,少爺曾跟我說,你是善良的天使化身。」老管家在她開門邁人前,深深地凝視她。 善良的天使化身?!她渾身一震,忽地浮現方與他認識時,他曾說要喚她「小天使」,原以為這昵稱僅是他隨口說來或是輕佻的戲謔之稱……但……在他心目中,她究竟存有多少份量與價值? 而這一切,都只是為了補償她嗎? 若非是出自於真心……別想了,別再想了。 她深籲口氣,轉動門把邁入書房。 室內燈光暈黃,她眯眼環顧四周,就見他攤躺於書房內的沙發上,一動也不動……他怎麼了?睡了嗎?徐步邁向他,他卻驀然出聲,嗓音暗啞且破碎:「民伯,我晚餐不吃了,等等如果我爸打電話來找我,就跟他說我不在……」 「……」他認錯人了。她不知是否該出聲,但只是靜靜地站立於原地。 「民伯,如果是……如果是日尚打來的……」破碎磁嗓滲入微乎其微的顫抖。「你記得一定要把電話拿給我喔……雖然她不可能再打電話給我、雖然她不可能再理會我了……但還是有萬分之一的機率吧……」 萬分之一的機率……她雙肩頹垮。 院長曾向她說,她有權利選擇寬恕與否,但是若她執意要將痛恨擺放於心,那只會使兩人備受折磨……她很希望能夠放下痛恨,不過好難,真的好難。 「民伯,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吧?日尚她好善良、也好可愛,像小天使一樣,所以她應該不會記恨吧……只是、只是我傷她太深……就連上帝也不可能原諒我吧,更何況是天使般的她呢……在我心中,她是最完美的天使……民伯……我好希望她能夠知道我是真的真的很愛她……」 倒躺於沙發上的高壯身軀翻了個身,低咳。 她震撼於他的話語,也清楚地感受到那股纏繞著他的深沉罪惡感。 他在折磨自己,就如同她在折磨自己是同樣的痛苦。 「我聽到了。」真切地將他愛她的話語聽入耳、納入心,本來以為已無法泛起漣漪的心湖此刻卻蕩漾出無限多波紋。 趴伏於沙發上的健壯身軀聞聲僵直了半晌後猛地站起,不顧擺放於身旁的筆記本、日記散落一地,他急切地將書房燈源開啟至最亮。 「日尚!」眨眼,確信她真真切切地佇立於他眼前,一顆心狂烈怦動。 他以為她再也不願再見到他了。 因他的湊近,她步伐下意識往後挪,拉遠兩人距離,視線教那散落於地毯上的幾本筆記給吸引了過去。「那些……是什麼?」眯起雙眸,她瞧見了攤開的筆記本中所夾的一幀相片。 那……好似是她。 「那是我所寫的雜記與日記。」他彎身拾起。「你想看看嗎?」 她接過,將方才那幀相片抽出仔細瞧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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