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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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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你不肯說,那我就直接打電話去問問孟編劇了。」哢嚓。行動派的梅逸芸俐落掛上電話探聽消息去。 慕癡心簡直傻眼地瞪著手機,內心焦灼萬分地顫手回撥梅逸芸的電話,想要力挽狂瀾,沒想到再撥去已直接轉入語音信箱。是已和孟儒接上線的意思嗎?她小臉刷白,開始在房內慌亂奔走。 自從兩天前和橘爺爺與老管家會面後,孟儒就像是刻意回避似地沒再與她見上一面,她心裡其實也明白自己那日堅決的口吻傷透了他的用心,雖然那只是她再也沒有自信能夠承載另一段感情所帶來的強烈衝擊,但聽在他耳裡,絕對是不好受的。 重點是現在胡思亂想這些一點用處也沒有,要是芸姐真與孟儒通上了電話、要是孟儒知道了她想逃回臺灣的心思——渾身一僵,房外的木造走廊傳來震天價響的腳步聲,她左顧右盼房內究竟有哪處容她一躲,卻方寸大亂地釘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啊!她可以鎖門。狼狽地邁開頹軟雙腿往前走去,房門卻被人刷地一聲打開,還來不及動作,她發直的目光只能無力瞪著面前正劇烈起伏的一具男性胸膛,抿嘴保持沉默。 「你想回臺灣?」孟儒不可思議地拔高一向溫暖的嗓音。 「呃……那個……我……」感受到由他那方傳來的巨大壓迫感,慕癡心孬種地往後退了好幾步,但這一個舉動卻反而讓孟儒有機會步入她的房內。 「我真的這麼讓你感到困擾嗎?」見她如驚弓之鳥般隨時想逃的舉動,孟儒強自壓抑下內心澎湃洶湧的痛苦,試圖讓自己緊繃的嗓音不那麼狂暴失控。 他知道她沒辦法喜歡上他,她沒辦法!但那又怎樣?他就是無法灑脫放手,尤其在乍聽她想要回臺灣的消息後,恐懼失去她的無助感讓他再也無法冷靜自持。在他好不容易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後,他竟然沒辦法再承受她終會離開的那一日。 即使他明白他不能如此不可理喻的霸道……天知道他已經快因為失去她而連帶也失去了所有理智。 困擾?她不知道自己矛盾的心情是否代表著困擾,但眼前他的憔悴,還有臉上未褪的傷痕卻緊緊牽動了她的憐惜。「這三天你避不見面……我還以為你是討厭我了。我沒有困擾,沒有。」是她把自己困住了,活該被這段糾葛擾亂的也是她自己。 「我沒有討厭你,我沒有……我只是在忙一些事……你還想回臺灣嗎?」他顫聲問。 告訴他!快告訴他她並不想離開,快告訴他…… 「如果……你不會再讓我整天遊手好閒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事的話,我就不想回臺灣了。」心裡有一塊缺口在他不變的熱切注視下緩緩注入暖流,通暢了這幾日來她總覺得鬱堵的心。 他如釋重負地扯出一記牽強笑容,卻依然患得患失地感到無限恐慌。 「不會,我不會再讓你無所事事了……這段時間,你不能離開,絕對不能。」 「為什麼?」絕對不能?她不懂。 「因為我需要你。」 心尖顫顫,來自他首次赤裸又震撼力十足的告白餘波。 第七章 她頭一遭在他面前臉紅了,而他的神色卻像是要拿來與她做出最強烈對比般的慘烈蒼白。 「我需要你幫助我。」 可惜他強迫自己將目光拉開,因此錯過了她難得紅雲滿布的俏臉。 在他內心被驚懼、沮喪、失落各種負面情緒佔據時,他沒有足夠自信以為他能克制自己即將對她傾巢而出的瘋狂欲望。 在他親耳聽見她一字一句否決了他與她的可能性之後,首先浮現腦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她還愛著淩勁風。 當這可怕的念頭竄出又揮之不去時,感覺像是強酸開始腐蝕他薄弱的意志力,讓他發了瘋的嫉妒起淩勁風,嫉妒那個唯一進駐她心底並確切存在過的事實。 而他卻必須承擔淩勁風所留下的過錯,只能焦慮地在她心房前徘徊,試圖努力撬開她為自己層層系上的鎖鏈,卻仍不得具解;更在他好不容易以為自己解開了一道鎖後,她又會再為自己上了另外一道更艱巨複雜的心鎖。 即使他不氣餒、死心塌地地深愛著她,卻還是心碎了滿地。 「不可能,我沒辦法喜歡他,沒辦法喜歡……」 淌血的滋味滴滴答答在心頭反覆泣訴著她沒辦法喜歡他,喜歡這個曾經立誓此生不離不棄、為她付出一片癡心的他。 「孟儒?」見他突然沉靜不語,慕癡心關切詢問,一雙美眸在瞧見他蒼白神色色驟縮了下。「你還好嗎?」 聽見她的問話,他恍然回神,更強迫自己壓抑滿腔鬱憤。「我沒事。」 「你剛才說你需要我幫助,你是什麼意思?」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她憂心忡忡地看著他,卻毫無所覺於自己的心正輕而易舉地受著他的影響而持續疼痛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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