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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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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洩氣地垮下雙肩,掩面輕啜。「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好痛苦……頭好痛、胃好痛……」思及念及,全是他的影、他的聲,這股劇烈的戀,如此沉重悲切得勾起她的恐懼,深怕他旋身離去,她便如謝去的花,泣落一地,滿是心傷。 「媚兒,你可千千萬萬別想不開啊,有什麼事,等王子回來以後可以好好跟他談嘛,不哭、不哭……」 好友的安慰字字敲疼心坎,憶及以往的她,在他尚未進駐心房時,是那般自由隨性。有了他,如有了牽絆,——切變得那麼模糊,天地萬物皆因他而生、因他而死;她顫烈的心,氣惱自己不爭氣,卻又無力逆轉情勢,任由自己墮落。 三日後,得知他已回來,卻遲遲未得到他的主動聯絡。 灰心、失望……種種甜蜜回憶一一浮現腦海,令她不由得悲從中來,幾番躊躇,掬起話筒又覆掛上,心口所記掛的,千千念念皆是他,但是勇氣就像平空消失般,讓她無法舉足前進。 沉掄了一星期,頹敗的她終是下定決心,飛離臺灣追逐夢想。 「妹妹啊,到了巴黎後要好好照料自己喔。」母親殷切囑咐,輾轉叮嚀。 「我知道了。」她掩下濕了未幹的雙睫,心口突地揚升一股渴盼,忙不迭地脫口請求:「媽,我想改搭下一班七點的飛機去巴黎,好不好?」 李梅娟一愣,但在瞧見女兒紅腫的雙眸,便心疼地應允了她的要求。「好吧,改搭就改搭,你要去打電話給那孩子,就快去打吧。」女兒近日的不對勁,她都瞧在眼裡,疼在心裡;也難怪女兒會如此失魂,那出色男孩就連見過一面的她,也深覺他是個難能可貴的俊傑。 她扯開一道苦笑,緩步走向公用電話旁。 嘟、嘟、嘟……您的電話無回應,將轉入語音信箱—— 失落的心又是一疼,揪緊話筒,哽咽地以著濃重鼻音嘶聲低訴:「東方煦,你這該死的悶葫蘆,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我怎麼知道你到底在生什麼氣!你、你……嗚……」破碎的嗚咽冷不防自扭曲的唇瓣傾泄出。「你渾蛋……我今天搭七點的飛機到巴黎,如果你不來……我們就……就……分手……」 立即掛上話筒,傷心人兒哭倒在電話亭,——旁緊隨的慈母連忙擁女入懷,好生安慰。 唉—— 漸緩由回憶中拉回思緒,懶臥於床鋪上的那道嬌影甚是感慨,一雙眼眶也因這段無疾而終的戀情泛紅,她緊抱著枕,回憶起那日她淚灑機場的畫面,結果啊……那該死、莫名其妙的渾蛋還是沒來機場。 苦苦等待了四個多小時,掙扎到七點終是登上班機,她哭得肝腸寸斷,心裡不斷怨憤埋怨那男人的薄情寡義,竟真與她斷得徹底,連通電話也不打來…… 再怎麼回憶也無用,畢竟那已是十年前的事,她就算對那段戀情多麼的難舍難棄,時光終究無法倒流,只是……真不甘心!短短三個月的戀情就因他那通電話而宣告失敗,她怎麼想怎麼怨。 「哼。」憤懣的眸光瞪向牆上那張海報。「渾蛋、該死的渾蛋。」隨手撚來擺於床旁的飛鏢,猛地朝他可恨的臉上擲去。 咻——正中目標!啊……真爽! 她滿足地站起,突然失去枕被的暖意,猛地打了陣哆嗦,頓覺精神抖擻,對鏡中的自己綻開了抹豔麗無比的笑靨後,邁步走至浴室盥洗,將十年前那段苦澀又甜蜜的回憶拋諸腦後。 又是嶄新的一天了。 第五章 融暖冬陽由半敞窗櫺探入,悄悄照拂那道不斷翻來覆去的修長身軀。 一張陰鬱俊臉漸緩由枕堆內浮現,淩亂的發與黯淡的眸充分顯現他惡劣情緒,回憶如洶湧潮水,一波波狂浪侵吞他試圖忽視的疼痛,但愈是深沉、愈是揪心、愈是不願回想—— 你這該死的悶葫蘆!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 哽咽的嬌顫嗓音誘得他萬般疼憐,他握緊雙拳,不願再去回想,無奈發燙的耳根、縈繞於記憶中的嬌嗓卻是怎麼也無法抹煞地盤旋於耳裡、心裡、記憶裡。我搭七點班機到巴黎,如果你不來……我們就……就分手…… 胸口仿佛遭一記悶棍狠烈捶打,痛得他俊臉皺了起來,耐不住那分激烈的疼,一聲低沉呻吟旋即由他緊抿的唇瓣溢出。 「小狐狸……」濃重喘息著,他翻身趴俯,記憶仍不斷流轉徘徊,十年歲月中,那抹每日每夜未曾間斷地浮現於腦海的倩影依然是如記憶中萬般嬌豔動人,魅惑且令人迷醉。 依稀記得十五歲盛夏的開學典禮,一抹嬌影倏然出現於他毫無防備的面前,驚豔得令他難以忘懷;她就這麼貿貿然撞入他心坎,從此他便再也無法忘卻那道屬於她的嬌豔,墮入她魅惑人心的一顰一笑中無法自拔。 愛情……多麼奇妙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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