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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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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百般不願看到她在這裡出現似的,連一秒都不想多停留,便快速走進門,隨即關上。 葛安菲站在房門外,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她還在想著自己是否在做夢,否則剛剛那個男人怎會如此像派翠克? 「你,把那雙鞋脫下來。」派翠克拉開了門,視線落在她腳上那雙鞋子。 葛安菲愣愣地看著他,懷疑自己就要落淚了。 她用力眨了眨眼,然後快速將腳上的鞋子脫下來,放到他手裡後,隨即轉身飛奔離去。 葛安菲跑進了自己的房內,反復確定門鎖確實鎖上之後,無力地靠在房門後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全身不自覺地顫抖著,淚流滿面。 她預想過千百種兩人見面的可能情況,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形。他跟雨兒是認識的?他剛剛看著自己的時候,那灰色眸裡連一點溫度都沒有;就算是對待一個陌生人,這樣的態度未免也太殘酷了些,更何況是對她。 不過,她又算什麼呢?說是情人,似乎還不到那樣親昵的程度;說是明友,卻又不夠相互瞭解。想想,她不過是他人生中的一個過客而已。 結婚?派翠克要結婚了,夏雨兒也要結婚了,而派翠克又這麼剛好的出現在這裡,難道……要結婚的是派翠克跟雨兒r. 不可能!這太荒謬了。他們應該只是朋友。可是,雨兒向來低調不愛結交朋友,又怎會有他這種朋友?或許是工作上的夥伴……對,應該只是這樣,她不要想太多,這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 叩叩。背後門板突然傳來兩聲輕敲,葛安菲臉上仍殘留著淚痕,她屏住呼吸,不敢發出聲響。 「我知道你在裡面。」派翠克低沉的嗓音從門板後傳了進來。 葛安菲雙手握緊拳頭,死咬著下唇,眼淚再度氾濫成河。 「別參加我們的婚禮。」他只說了這句話,便轉身離去。 葛安菲聽著他的腳步聲愈來愈遠,直到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她才虛軟地滑跪到地上。 他們的婚禮!他要她別參加他們的婚禮! 他的意思是……不想看到她?還是不想得到她的祝福?抑或他覺得她根本不夠資格參加他的婚禮? 閉上酸澀的眼。她以為時間久了就會淡忘,但……為什麼心裡的那處傷疤仍是隱隱作痛著?像是放了只饑渴的血蛭在傷口上,原本只是單純的想要止血就好,沒想到卻被吸出更多的血!她覺得自己全身的氣力像是突然問被抽空了似,宛如一具沒了靈魂的軀體。 「呵呵。」她冷笑了聲。她的人生路早註定崎嶇難行,叉路、坑洞處處。 一個是對她有恩、相識了二十多年的兒時同伴,一個是她十年來念念不忘的傾慕對象,如今他們竟然要結婚了,而她卻得充當這場婚禮的配角,這是怎樣殘忍、折磨人的安排…… 她想過的最壞結果是跟派翠克回到原點——她依舊可以偷偷地把他深藏在心底,沒有人會發現的;可是現在,派翠克就要成為別人的丈夫了,他將有個美豔動人又善良的妻子……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她認識他的妻子?如果她沒有搭上那班飛機就好了,如果她沒有來庫克蘭就好了。 那樣,她就可以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仍照著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過生活:她可以假裝他不曾在自己心底留下痕跡,她可以做到的。 對,她只要逃走就好了!她慌亂地從地上爬起來,打開衣櫃,將所有物品放進包包裡。她只要馬上離開這裡就可以了!沒有人找得到她,她就可以不用去面對這一切…… 「菲,你打算逃走嗎?」夏雨兒不知是何時進來的,她雙手環胸,倚靠在門邊,冷眼看著葛安菲準備落荒而逃的模樣。 葛安菲記得自己明明鎖上了門,雨兒是怎麼進來的? 「我只有你了,連你都不能給我祝福?」夏雨兒的話說得極輕,卻狠狠刺進了葛安菲柔軟的心窩處。 「我——」她說不出一個理由來,更狠不下心看夏雨兒孤單地走在紅毯上而沒有任何親朋好友給她祝福。 「我以為,我們算是朋友。」夏雨兒的話讓她慚愧地低下頭。 雨兒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她愛戀派翠克十年了,也不知道她曾跟派翠克有過短暫的戀情,而她僅只為了不讓自己再度受傷,便打算什麼都不理地逃走,想想她真的太自私了。 「你不問我發生什麼事了嗎?」葛安菲低著頭問。 「我從來不過問他人的隱私,就如同我從來不會向人說出我內心的世界。每個人都有保留秘密的權利,我不想問,也不想知道。」夏雨兒對她曾發生過什麼事似乎不感興趣。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何必再提? 葛安菲看著她對自己全然的信任,無話可說了。 「如果你還是堅持要走,我就當作你沒來過。如果要離開的話,請在今晚十二點前離開。」夏雨兒放下一把鑰匙,然後離去。 葛安菲看著桌上那把鑰匙,再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猶豫了。 她們同是孤兒,都是沒人要的孩子,對陌生人很難產生感情、信任,現在雨兒身邊只有她……雨兒從未對自己要求過什麼,只是希望得到一份真摯的祝福,難道連這麼簡單的事她都做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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