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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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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不等秀雲有所反應,將她抱上車,再隨手將嘯月也「抓」上了車。 坐在秀雲身邊,嘯月嘟囔道:「哥這悶葫蘆冷性子,嫂子怎麼能忍受得了?」 秀雲沒說話。此刻,她仍在為秦嘯陽抱她上車的方式而心神恍惚。 這也難怪她,從嫁給秦嘯陽以來,他很少與她同車出行,更遑論抱她上車,就算是陪她回娘家時也沒有。 秦嘯陽很快上了車,坐在她們對面。 雖然沒說話,也不看他,但秀雲知道他的視線停留在自己的臉上。於是她竭力保持平靜,不露出慌亂。 她一直都搞不清楚,嫁給他三年了,可為什麼一面對他,自己還是會像出嫁前那樣局促不安? 作為秦氏繼承人,年輕英俊又有才華的秦嘯陽是許多女孩心目中理想的夫君。同樣是巨富望族的陸氏,生意上與秦氏時有往來,所以秀雲從小就聽說過秦嘯陽的名字。 在她十七歲時,秦府托媒到她家提親。當她在德化家中第一次與他見面時,即被他吸引。 那時,吸引她的不僅僅是他偉岸的身材和俊美的容貌,更因為他奇特的經歷。雖然那時他只有二十四歲,可是已經親自率領商船遠航過好幾個國家與外國人做生意。他傳奇似的經歷,讓滿懷少女夢想的她對他充滿了崇拜和愛慕。 從訂親那日起,她就希望早日嫁給他;而當她終於嫁給他後,才發現她心目中近乎完美無缺的夫君是個深沉內斂的男人。 他為人處事十分穩重,平時極少說話,所說的每一句話仿佛都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出口的。他經手處理的每一件事都力求完美,讓人無法挑剔;為人溫和有禮,孝順爹娘,愛護妹妹,關心下人,對她從沒表現過很深的情感,但始終彬彬有禮。 他的穩重和冷靜讓秀雲常常覺得他是個缺乏感情,又難以捉摸的的人。他的行為看似懶散、漫不經心,可實際上他做什麼事都非常認真。 想到他們三年來的夫妻生活,她的心情更加陰鬱。 他好像從不討厭與她親熱,可是就算在床笫之間,他這種個性同樣發揮得淋漓盡致…… 「哥,我問你呢,怎麼不回答?」嘯月的抗議終止了秀雲漫無邊際的思緒。 「有什麼好回答的?」 「你起碼得告訴我們是不是真的!」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秦嘯陽模棱兩可的回答讓嘯月氣得乾瞪眼,也讓秀雲的心如同馬車顛簸般七上八下的。她抬頭,迎上了秦嘯陽的目光。 「你怎麼可以這樣?」嘯月怒道。 「那由不得我,你去問爹娘。」秦嘯陽的眼睛看著妻子,嘴裡回答著妹妹。 「如果你納了妾,我是不是也要喊她嫂子?」嘯月的苦惱轉到了另外的地方,而秀雲的問題已有了答案—— 是的,他要納妾! 心頭湧上難言的酸水,胃很不舒服,她再次低下頭,悄悄用手按著胃部。 「隨你高興。」秦嘯陽依然語氣平淡,秀雲覺得心上好似被捅了一刀。 嘯月看看一言不發的秀雲,很不平地問:「那嫂子怎麼辦?」 「不怎麼辦,現在怎樣還是怎樣。」 想到不久的將來,自己將要與另外一個女人分享眼前這個做了她三年夫君的男人,秀雲的胃更加不舒服,她覺得要吐了。 幸好就在這時,馬車停在秦府門廳內。 她沒等人攙扶,就趁秦嘯陽下車之際,從車子另一邊跳下,往臥室奔去。 回到房內,她並沒有吐,只是幹嘔了幾聲,雖然喝水後感覺好一點了,可是心頭的沉重感絲毫沒有減輕。 靠在床頭,看著屋頂狹小的天窗,她無法不去想即將進門的新人。 她會是誰?夫君會如何對待她? 我又該怎麼對待她?不理她?當她不存在? 不行,就算想當她不存在,她那麼大個人總是會在我眼前晃動,在夫君身邊出現,我能視而不見嗎? 而夫君呢?他會不會對她好?人說「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那意思是不是說男人都會讓新人高興,讓舊人哭呢? 不,我不要做哭泣的舊人! 季雲盯著前方,好像那裡正站著那個想讓她哭泣的男人似地,她發狠地說:「我陸秀雲絕對不做哭泣的弱女子,你別想看到我的眼淚!」 她站起身看看熟悉的房間,對自己說:「不行,我不能讓她搶走我的夫君!」 可是,就在她好不容易振奮精神時,公婆無奈和怨懟的目光又一次出現在她眼前,她的鬥志頓時消散了。 唉,不接受新人又怎麼辦呢? 她沮喪地靠在梳粧檯前,銅鏡裡出現了自己的影像,眼前這女人秀眉緊蹙,小嘴微噘,瞪著一雙澄澈的眼睛,略顯蒼白的臉上含怨帶屈…… 這哪裡像二十歲、已嫁人三年的少婦?完全就是個不通人情世故的小姑娘嘛! 她將目光從鏡上移開,落在了纖細的腰腹間。 唉,都是這癟癟的肚子讓她陷入了今天的困境!她撫摸著月白色絲綢大裾衫下平坦的小腹埋怨道:「肚子啊肚子,你為什麼不爭點氣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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