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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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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茳初聞此言時一愣,但隨即心喜,看來秦老闆的計策有點見效了,這不開竅的姑娘有希望被點醒羅! 他立刻故作無辜地說:「姑娘此話黃某不懂。」 嘯月嘟嚷道:「我要羅大哥像以前那樣陪我說話、陪我玩,帶我去看軍船……總之,要像以前那樣對我好!」 「在下覺得大人現在對姑娘的態度跟以前是一樣的啊。」 「不,不一樣!」嘯月站起來激烈地反對。「羅大哥以前對我好,可是現在變了。以前,他不會讓我連著幾天空等在戒然居裡不見我!不會見了面話都沒說完,就不聲不響地走掉!」 「哦,原來姑娘說的是這個啊!」黃茳故作明白狀。「姑娘錯怪大人了。」 「錯怪?」嘯月好奇地問,腳步不由自主地隨著他往城裡走去。「你說,我如何錯怪他了?」 黃茳陪著她往回走。「姑娘難道忘記了,大人是朝廷派到泉州提舉大人,每日要操心的事情可不少。很快欽差大臣要來,接著是各國的貢使團要到,那都是大人不敢懈怠的職責,怎能時時陪著姑娘呢?」 「他以前也很忙,要訓練、要巡海、要理事,可那時他都能陪我,也叫我的名字,為何如今面都不見,連稱呼都生疏了呢?」說著,嘯月的眼睛紅了。 「姑娘又錯了。」見她委屈,黃茳不忍逗弄她,便直言相告。「以前大人與姑娘是未婚夫妻,大人自然可以直呼姑娘名諱,可以不忌諱他人目光與姑娘來往。如今大人與姑娘婚約已解,與姑娘只是普通小民與官吏、女人與男人的關係,大人本是守禮忠信之人,自然須謹守分寸,不敢越雷池半步。是以姑娘覺得是大人怠慢、疏遠了姑娘,其實不然,是姑娘逼迫大人如此的!」 「是我逼迫的?」嘯月震驚。 「當然。」既已如此,黃茳決定把話說透。「姑娘忘了,當初是姑娘逼迫大人退親,又以逃婚相抗,甚至為此還身陷險境?」 「不……」嘯月覺得他說的不對,可那又是事實,因此她無力辯解。 黃茳繼續說:「那時,大人為救姑娘,拼了命在海上追擊倭賊,還生生受了那廝一刀……小的跟你說實話,大人將姑娘逃婚遭遇此劫的罪名全扛到了肩上!為了讓姑娘高興,大人成全姑娘,把親退了。如今姑娘又因何責難大人呢?如此這般,姑娘到底要大人怎麼做?」 「到底要他怎麼做?」嘯月重複著,好耳熟的詢問! 那是她得知退親一事後,第一次去戒然居好不容易見到羅大哥時,他問過她的話。那時,她還不明白這話的含義,如今,她似乎明白了。 他退親是因為她的要求,他不見她是因為他已經退了親,他跟她之間沒有了關係,所以他不想理她,不想陪她了! 她的心情突然變得好沉重,只是默默地走著,再也無心問其他事了。 才進秦氏大宅的門廳,黃茳就看見陳生站在門邊。 「阿生,你怎麼在這裡?大人呢?」黃茳問他。 陳生指指院內。「在書房跟秦老爺和秦大當家的談事呢。」 聽到羅宏擎也在,嘯月忘了心頭的煩惱,本能地往書房跑去。 推門進去,果真看到他正跟爹爹和哥哥圍坐在桌邊,桌子上是那張她十分熟悉的大海圖。 見她進來,三顆頭顱不約而同地轉向她,可只有爹爹笑眯眯地看著她。 「月兒,有事嗎?」秦大剛和藹地問。 「沒、沒事……」看到羅宏擎像哥哥那樣,只看了她一眼就低頭看海圖去了,嘯月既失望又覺得很沒趣。再想起黃茳說的話,心情更加消沉。 「我、我回房了。」她黯然說著,退出了書房。 在她身後,三個男人頗有深意地互相看了一眼。 秦大剛對羅宏擎說:「賢婿看到了,你也把我的女兒害苦羅,日後得善待她!」 羅宏擎在秦嘯陽的笑聲中連連點頭。他的退親之說,現在除了迷糊的嘯月,所有人都知道不成立。 嘯月繞過傳來孩子們嬉戲玩耍聲的花園,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進了屋,坐在妝台前,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反覆地想:自己跟羅大哥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曾經那麼快樂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呢?難道男人真的不能跟女人做朋友嗎?難道不嫁給他,他就要這樣冷淡她、疏遠她嗎? 「你說,是你讓羅大哥討厭了嗎?」她問鏡子裡的自己。 「是的,就是你每天去纏著他,讓他膩煩了。」她回答著自己。 「那麼,既然他不喜歡我去找他,不喜歡跟我做朋友,那我就不再去找他,也不要跟他做朋友!」她賭氣地說。 「正是,他都不稀罕你,你何必在乎他?」鏡子裡的她說。 「是的,我秦嘯月從不求人,既然他不想見我,那我也不想見他!」 「沒錯,秦嘯月就該有點骨氣,他不見你,你也不見他!看他怎麼樣?」 「對,他三天不見我,我也三天不見他!」她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用力點頭。「我要做個有骨氣的女人,沒有羅大哥,我照樣可以開開心心地玩!」 她提振精神鼓勵自己,感覺到失落的信心和勇氣又重新回到了身上。 她站起來,昂首挺胸,神氣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我絕對不會再去找他!」 「姑娘真的不再去找大人嗎?」站在門口的五兒插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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