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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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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算他要發瘋,她也無力阻止。於是她安然地收拾好碗筷鍋盤,再燒了熱水洗臉洗手,看著寧靜的房間,她為自己沒有像先前想的那樣受到懲罰而高興。 為什麼她總要提她那個該死的定親?她以為那就能阻止我嗎?走向河流的易水寒惱怒地想,並對自己無法對她嚴厲施懲感到沮喪。 屋裡的葉兒收拾打理完所有的事後,仍不見易水寒回來,不由有點慌了。 她倒不是怕他離去,而是怕他發生什麼意外,畢竟在來的路上她就看到這裡山路崎嶇狹窄,萬一摔下山崖…… 我得找他去! 她猛地拉開門往外走,卻一頭撞上帶著涼氣的身軀。 「你要去哪?」易水寒扶著她驚訝地問。 「我……」葉兒本想說實話,可是又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很在意他,於是口氣一頓,問道:「你怎麼去了那麼久?」 從她眼裡的擔憂早已看出實情的易水寒也不點破,只淡淡道:「很久嗎?」 葉兒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愣了愣轉身想進屋,可胳膊被他抓住。 他的手很冰涼,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 葉兒驚呼起來。「快進屋去烤烤火,你的手好涼!」 說著她情不自禁地拖著他的手,將他拉進屋。 「洗過了,晾在火邊!」易水寒順從地進了屋,但沒有到火邊去,而是將手中的濕衣服塞給她,然後直接脫鞋上了炕。 「幹嘛自己洗衣服?」葉兒抖開濕衣服,晾在火爐邊拉著的一根麻繩上。 「習慣。」易水寒淡淡地說:「上炕睡覺吧,天不早了。」 「睡、睡覺?!」葉兒手一抖,差點兒沒把衣服繩子拽下來。 是啊,她怎麼忘了這事呢,她轉過身看著端坐炕上的他。 「這裡只有這一間屋?」 「沒錯,一間屋。」易水寒點點頭。 「就這一鋪炕?」 他還是點點頭。「沒錯,一鋪炕。」 「就一床被子?」她指指堆在他身後的棉被。 「沒錯,一床被。」 「那我睡哪兒?」她終於控制不住地大叫起來。 易水寒瞅著她,仿佛她有毛病似地指指房間、拍拍炕、再抖起被子一角。 「這一間屋夠我倆住,這一鋪炕夠我倆睡,這被子大的足夠兩人蓋……哦,不過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去隔壁那間……」 「隔壁?」葉兒迅速在腦子裡想著,面色驟變。「胡說八道,隔壁是馬廄!」 易水寒毫無悔意地點點頭。「是馬廄。不過如果你願意,我的寶馬不會介意與你分享它的地盤。」 「你這個混……」 「停!」易水寒對她擺擺手。 「不可以口出惡言,我只是給你選擇,並沒有強迫你做任何事。」 「可、可是,是你把我帶來這裡的!」 「要這麼說的話,我可是有帳要跟你清了。」易水寒往後靠在被子上,模樣放鬆,但神情緊繃地說:「先來說說,我們為何到這裡來。」 「因為你想懲罰我。」葉兒恨恨地說,虧自己剛才還將他歸類子好人了呢。 「錯!」易水寒直起身嚴厲地說:「如果要懲罰你不必這麼費事。我把你帶來這裡親自看著你,是讓你不要再傷害無辜的人!」 「我沒想傷害無辜的人!」她輕聲爭辯,但聰明地沒敢提她做的「蠢事」。 易水寒只當沒聽見,他脫掉身上的長衫,翻身倒在炕上。「我累了,要睡了,你到底要怎樣,自己考慮著辦吧。」 看到他脫衣露出健壯的臂膀,葉兒的心一跳,急忙轉身往門外走。 聽到房門響,易水寒沒吭聲,直到房門關上,聽到她的腳步聲消失在石頭路上,他才輕輕地歎了口氣。 這個女孩真是有石頭般的頑固和藤蔓般的韌性,從她今晚關心他的神態看,他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經有所改變,只是這個倔強的女人永遠都不會主動承認這點,要降服她,他到底還得花多少力氣和耐心呢? 對她今天兩次破壞他的計畫,讓他每日的訓練中斷,讓他醞釀許久的計畫差點兒功虧一簣,雖然由於補救及時沒有給他帶來什麼損失,但對她的愚蠢之舉他還是很生氣,可是就算他再怎麼樣對她生氣,還是捨不得重罵她一句,光看到她愧疚的眼淚和惶恐不安的神情,他就覺得心痛不已,更別說是責罰她了。 將她帶離山寨,除了像他所宣稱的避免她再做傻事累及無辜外,更主要的原因是他想與她獨處,讓她能更瞭解自己、接受自己。可如今這倔丫頭在睡覺的問題上又跟他杠上了。其實決定帶她來時,他完全忘了這裡只有一床被子,也沒有想到這問題會成為破壞他們之間剛剛建立起來的平和關係的導火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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