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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賀蘭倩呵呵一笑,對慕容秋雁說:「郡主好福氣,有這麼一個伶俐又護主的丫鬟。不過咱們姊妹間不必遮遮掩掩,大家進宮不都是為了伺候王上嗎?實話告訴你吧,不光是你家丫鬟注意王上的行蹤,我們當中誰不是這樣?」

  見慕容秋雁雙頰微紅,她又道:「王上獨寵牧羊女,遲遲不冊封咱們,不要說姊妹們心有不平,就是家人面子也不好看,想點兒辦法見到王上也屬自然。」

  「賀蘭郡主說得沒錯,不過秋雁今早遇見王上純屬偶然,並非刻意。」慕容秋雁聽出她話裡有指責自己故意親近王上的意思,但仍寬容地笑著解釋。

  「慕容郡主不要多心,我們其實就是看不慣那個妖精的魅眼。」賀蘭倩嬌笑著安撫她,轉而看著冬暖閣前的木屋,鳳眼微眯道:「那間藥房也沒說咱們姊妹去不得,以後咱們就到那兒去坐坐。王上見我們姊妹們和睦相處,只會寬慰,而牧羊女一向孤獨,有我們姊妹作伴,也該高興才是!」

  聽了她的話,慕容秋雁明白了,想對王上投懷送抱的,不只是她。

  木屋內的若兒,對屋外眾人的算計絲毫不知情,她的整顆心都因剛才看到的那一幕而亂了、寒了、痛了。

  她麻木地坐在門邊的地板上,聽著門外他與她的對話,聽到她的邀請和他含糊的應承,然後是腳步聲的離去。

  「天哪,這是怎麼發生的?」

  她仰頭靠在門上,為了忍住淚水而緊閉著雙眼。

  他怎麼能這樣對她?怎麼能?!以前她也曾說錯話、惹他生氣,可他從未像這次這樣丟下她離去,還當著她的面,抱著別的女人。

  難道這是真的,她痛苦地想,男人在得到一個女人後,就會將其視為敝帚?

  那是幾天前在潛心潭與她親熱的男人嗎?是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有緣人嗎?是那個對她總是含情脈脈,深情相待的王上嗎?

  她覺得自己的心,正在被情感的利刃淩遲!

  門上傳來敲門聲。

  「若兒,是你在裡面嗎?快開門,汍婆老了,站不動了。」

  一聽到慈祥的聲音,若兒立刻振作起來,擦擦眼睛,起身將門打開。

  汍婆進來,將手中的藥籃放在地上,抬頭看著她。

  「你哭了?」

  「沒有。」

  「不要哄我,雖然汍婆人老了,可心不老。」

  若兒不想在她的目光下崩潰,便俯身提起她放在地上的籃子,走到桌子前。

  「我看到王上跟慕容郡主。」汍婆試探她。

  「我知道。」她的回答淡淡的,沒有情感色彩。

  「他沒有來看你?」乳娘擔心地問。

  「有。」

  「你們吵架了?」

  「沒有。」

  「你……不願順從他?」這次的試探變得小心翼翼。

  「不是。」她回答得很快,太快了,並瞬間轉移了話題。「汍婆,你把這個也采來了,這藥不是治外傷的啊!」

  汍婆隨意瞟了一眼若兒親手揀出來、扔在桌子上的藥。「可它是安胎、保氣的良藥!」

  「我們不需要那樣的藥。」若兒無心地說,繼續將那些藥給挑出來。

  「也許你很快就會需要。」

  「汍婆……」若兒的手猛地發抖,全身的血液迅速往頭頂上竄,她轉過身,瞪著乳娘。

  「你……你知道?」

  第七章

  汍婆混濁的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淡淡地說:「你是我一手帶大的,沒人比我更瞭解你,那晚你一回來,我就知道你做了什麼。」

  「怎麼可能?」若兒頹然靠在桌子邊,垂下頭、用雙手捂住了臉。

  那晚進門前,她還特意整理了自己的情緒,極力掩飾興奮的心情,不讓汍婆看出什麼痕跡,可她仍然什麼都沒瞞住乳娘的眼睛。

  汍婆走過來坐下,輕拍她的肩。「你們既然相愛,就註定要在一起,這是神靈的意志,沒人能阻止,順其自然吧!」

  「可是,他……」若兒抬起頭看著乳娘,卻難以啟齒。

  汍婆理解地說:「可是他還有慕容秋雁那些郡主,是嗎?」

  若兒難堪地點頭。

  乳娘歎息一聲,拍打著自己疲憊的雙腿說:「他是國君,好多事都身不由己,你既然愛他,就要理解他、容忍他。」

  「我儘量!」若兒跪坐在她面前,為她輕捶雙腿,心卻在痛苦中浮沉。

  然而她知道汍婆是對的,她得給予他理解和寬容,因為她愛他。

  因此她決定等明天早晨他來看她時,她要跟他解釋今天的事,求得他的原諒。

  可是第二天清晨,她因為半夜被找去替難產的牝馬引產,而睡過了時間。

  當她醒來時,太陽已經升起,她匆忙整理好自己、趕去藥房,卻在進門的刹那間傻了。

  木屋裡有她期待的人,也有她從未曾想過會出現在這裡的人。

  拓跋圭眾星捧月般地被七、八個美女環繞著,他們佔據了她與汍婆平日整理藥草的地方。

  與他並膝而坐的是慕容秋雁,她的一雙小手正握著他的一隻大手,賀蘭倩則依偎在他身側,其他女人分站在他們身後,有兩個安靜的正坐在靠牆的桌子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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