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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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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小珚慍怒地看著他。「想想昨夜都讓人噁心,既然你有地方睡覺,我怎麼可能還與那個女人待在一起?」 「這裡……夜裡恐怕會很冷。」見她願意跟他在一起,他高興之餘也猶豫起來了。搭帳篷另辟住處,原是為了避免錢家姑娘再做出荒唐舉動。只要他不在艙內,他相信小珚不會受到太大干擾,而且艙內比較暖和。 「這麼厚實的帆布,不會太冷。」小珚自信地說:「而且我們行囊裡不是還帶了毯子嗎?反正我是不想再跟那個女人睡在一起。」 她堅定的語氣說服了謝志寧,他也不想跟她分開。因此開心地說:「你這麼信任我,真讓我受寵若驚啊。」 「得了吧,我可看不出有誰、或有什麼事能讓你真的受驚。」 謝志甯聞言大笑,而他平時很少如此開懷大笑。「你說對了。」他眼裡有簇狂放的火焰。「長這麼大,我確實不曾被什麼東西嚇到過。」 「為什麼?你很大膽嗎?」小珚也笑了,他的笑聲很有感染力。 「也許吧。人生不就是這樣,死死生生,有什麼好害怕的?」他的目光定在她的臉上,神情十分淡然,眼神卻很熾熱。「不過,我喜歡你的信任。」 小珚望著他,感覺自己正被捲入那深邃火熱的目光深處,越陷越深。「從第一眼見到你起,我就信任你。」她情不自禁告訴他。 「小心點,說謊會被夜鬼捉去喔。」他促狹地眯著雙眼看著她。「我可記得第一次見面時,你冤枉我侮慢了你的茶湯,一心只想把我趕走呢。」 想起那天與他發生的衝突,小珚不好意思地紅著臉,垂著頭說:「我說的是真的,那天你一走進茶鋪,我就注意到你了。」 他呷一口茶,讓那馥鬱清香的茶湯緩緩滑過喉嚨,幽幽地說:「當然,要是沒注意,你怎麼可能在茶湯才潑到地上時,就跳到我的鼻子前指責我。」 「我承認那天錯怪了你,你別再記仇好不好?」小珚叫了起來。「我要是對你沒好感,就不會叫夥計送西湖花茶給你,也不會在你灑了茶湯時那麼生氣。」 「給我?你是說那碗茶是你特意送給我的?」他詫異地問。 「當然是。」原來他根本沒留意!小珚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難道你一直沒發現站在那裡等候的茶客中,只有你得到那碗茶嗎?」 前一刻謝志寧還心有不平地怨著那天所受到的不公正對待,但下一刻就發現自己笑了——真正地笑了。因為他想起那天當他捧著茶碗時,確實聽到身後左右有人在抱怨,由此看來,那天定是某個心懷嫉妒的茶客故意作亂,才讓他灑了茶湯,差點兒被眼前這個潑辣的掌櫃趕出茶鋪。 「為什麼?」他笑意盎然地問。 「這還要問?不是都告訴你了嗎?」 「你信任我,被我吸引?」他得意地追問。 她避開他的目光,含糊其辭道:「你跟其它人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即便沒有與他對視,她仍能感受到他足以穿透她心房的強烈目光,那讓她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說不清楚,反正就是覺得不一樣。」 「能在第一次見面就看出我與別人不一樣,看來你確實對我很注意。」想起以前那些總是被送到他面前與他相親,之後都表示對他印象深刻的姑娘,他的語氣忽然變得冷淡。「不知還有哪個男人有這樣的榮幸被你注意到呢?」 他輕率的語氣讓她猛然抬頭,而他帶著譏諷意味的笑讓她很不舒服,她立刻為自己辯護道:「從來沒有,你是唯一一個。」 「真的嗎?」 「你這樣問真是奇怪,難道你不值得被注意嗎?」 他自大地說:「我總是引起別人的注意,這不奇怪。可是要我相信你會隨便注意並信任一個男人,那才是奇怪呢。你自己說,你是會注意男人的女人嗎?」 「不是。」她深深地歎了口氣:「但是對你,也許是。」 他沉默了,而她也無語,兩人四目相對,凝望著對方。 「太好啦!」他首先打破沉默,輕聲地說:「因為我對你也有同感。」 說著,他抬起手,極其溫柔地捧住了她的面頰,他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臉,他的眸子裡閃耀著她從不曾看到過的光亮。她的氣息屏住,他在她面頰上的觸感是她未曾感受過的美好感覺。 她閉上眼睛,無法自已地偏過頭,將臉更偎向他溫暖的手心。 「記住這個感覺。」他輕柔地說,火熱的目光始終停在她的臉上。「它是我們未來的基礎和保證。」 一種從未體驗過的顫慄竄過她的脊柱,迅速遍及全身,她驚慌地張開眼睛想退後,但他抓住她的手不讓她逃離。 「來吧,讓我們去把我們的行李全都搬到這個小小的「避難所」來。」不理會她的慌亂,他拉著她一同站起,走向後艙。 錢姑娘正在她父母的「陪同」下,坐在艙外甲板上曬太陽,看到他們走來,她一家三口的神情都很不自然。錢姑娘美麗的眼睛貪婪地注視著謝志甯,她父母的四隻眼睛則充滿戒備和警告地注視著自己的女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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