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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尾聲

  漫長的冬季結束了,天氣回暖。天山雪線以下冰雪融化帶來的豐沛水源順坡南流,流過廣袤的山嶺峽谷再匯積成河向西北流去。

  比八個月前更顯豐腴嬌美的雲彤站在窗前,眺望著遠處的山峰,那裡正是她自幼生長的地方,是她與師姐伴隨師傅和氓山叔叔快樂無憂地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

  如今,她回來了,可是卻帶著更多的思念和憂慮。

  一個多月前,飛狐陪她離開柳樹莊到天山尋找蕭大哥和師姐。如今他們已經走過千里雪線,還到了她們曾經生活十多年的家,那裡的一切仍舊保留著兩年前她們離開時的樣子,師姐並沒有回去過。

  兩隻霎雀鳴叫著飛走,她抬起眼睛望著屋簷。清晨起來,她就看到乾草堆積的屋頂上厚厚的白霜消失了,只有冰涼的水珠兒懸掛在屋簷邊。

  伸出手接著一滴水珠,那刺骨的寒冷讓她不自覺哆嗦了一下。

  一隻溫暖的大手包住她冰冷的手指,耳邊傳來寵溺的訓斥,「融雪寒心,大清早的玩什麼雪水?」

  「師姐到底在哪兒呢?」她轉身靠向他,習慣性地把冰涼的鼻子頂著他溫暖的頸窩蹭了蹭。

  飛狐笑著親親她的鼻頭。「放心吧,跟著我走,這次准錯不了!」

  「真的嗎?」雲彤立刻轉憂為喜。「你打聽到師姐在哪裡了嗎?」

  「沒錯。」飛狐笑嘻嘻地替她將身上的紅色斗篷拉緊,指著前面的山峰。「就在那兒,鵬翅峰!」

  「鵬翅峰?師姐和蕭大哥真會在那兒嗎?」她抓著他急切地同。

  「八九不離十。」他神秘的微笑讓雲彤的心直上雲霄。

  終年積雪的鵬翅峰下,莽莽林海中有幢單斜面的原木小屋,屋旁那條冰對的河流已經融化,河水緩緩地繞過木屋流下山去。

  白衣素面的雲珊坐在河邊興味盎然地看著夫君捉魚,陽光照耀著她,讓她看起來美麗又端莊。依然一身黑衣的黑鷹則手持長竿,在河中的礁石間翻騰跳躍。

  只是肥美的魚兒們彷佛故意要戲弄漁翁,在水中遊弋著不肯靠近。

  「哎唷!」忽然,長竿撲空的黑鷹腳下一滑,摔倒在依然有冰雪的礁石上。

  「劍鋒?!」雲珊擔心地站起來,皺著眉頭喊他。

  「沒事,你坐好。」黑鷹跳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冰雪,扭頭向她咧嘴笑了笑。

  「那該死的肥頭魚敢耍我,看我不宰了它!」

  就在說話時,河水忽然掀起浪花。『突突』數聲,幾條大魚翻著白肚皮蹦上了岸,摔落在雲珊的面前。

  「來者何人,請現身!」黑鷹對著山林喊,同時翻身跳到妻子身邊。

  「哈哈哈,蕭大哥久違了!」

  碧山秀水同出現了一白一紅兩條身影,他們踏冰踩礁,疾速越過河流奔來。

  「飛狐!」黑鷹驚喜地喊聲立刻被更為熱情的歡呼掩蓋。

  「師姐──」雲彤呼喊著跳到岸上,抱住了雲珊。

  「彤兒?彤兒!」雲珊同樣欣喜地抱著她。「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是飛狐,是他帶我來的!」雲彤興奮地指著站在黑鷹身邊的飛狐。

  雲珊看看面色紅潤,健康漂亮的師妹,立刻轉身對飛狐屈膝行禮,感激地說:「飛狐大哥,劍鋒已跟我說過你和柳樹莊的事,謝謝你把雲彤照顧得這麼好!」

  飛狐抱拳還禮,可還沒等開口,雲彤又撲到她師姐身上了,她實在有很多話要對師姐說。「師姐,要是沒有他,我肯定活不了,也見不到師姐了。l

  「是啊,彤兒,師姐沒照顧好你,讓你吃苦了。」雲珊攏攏她的頭髮,眼裡泛起淚花。「找不到師姐,你哭了嗎?害怕了嗎?」

  雲彤靠在她懷裡,吸著鼻子說:「是的,我哭了,也好害怕。幸好飛狐在,他是老狐狸,但也是好人,他陪我找你、找八煞,還陪我睡覺……」

  那頭的飛狐一聽,急了,一把將她撈過去。「哦哦,這話可不能這麼說。」

  「為什麼不能?你是陪我睡覺啊。」雲彤不明就裡地問。

  「哈哈,我們先進去了。」看出飛狐的狼狽,黑鷹提起魚桶,拉起妻子往木屋走,而自他們身後傳來的對話更讓他倆相視笑了起來:可憐的飛狐大俠!

  「乖乖……」飛狐手足無措地低聲說。「咱們的事你不該對外人說。」

  「師姐不是外人!」

  「那也不能說,你想讓你師姐劈了我嗎?」

  雲彤明亮的大眼睛閃著安慰的光。「不會的,我師姐心可好呢。」

  飛狐無力地看著她,不知該為她的純潔坦誠高興,還是該為自己的教導無方悲哀。「唉,但願妹師姐是個明白人,否則你真要害死我!」

  吃過晚皈後,飛狐將赤霄寶劍交還給雲珊,便與黑鷹到另外一同小屋說話,把屋子讓給了感情甚篤的師姐妹。

  看著師傅的遺物,雲珊和雲彤都百感交集,各自述說著分別後的遭遇。當得知師蛆武功盡廢時,雲彤很難過,她擦著眼淚說:「師姐,幸好蕭大哥救了你,在水仙洞我就知道你是屬於他的。」

  雲珊羞紅著臉。「沒錯,是他救了我,所以三個月前我嫁給了他。」

  「你嫁了?」雲彤驚喜地說。「拜天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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