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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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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震天價響的爆竹聲和驚喝聲中,雲彤並未忙著離開或掩蔽自己的行蹤,而是跳到院子裡興高采烈的觀賞著自己的傑作。 有些士兵發現了她,喊叫著向她撲來,可聲音全都消失在爆竹裡,而她則好整以暇地用作弄人的招數將他們一個個打得趴下哀號。 不行,得來點大的。就在她尋思著如何將都護大人引來痛揍一番,替師姐報仇時,一個暗器打在她正想抓爆竹的手上。五指一麻,她吃了一驚,四下看看並無異常,而打了她的暗器是塊小瓦片。 知道有人暗中搗鬼,她氣壞了,仍不動聲色地再抓爆竹,並留神四周。 這次,手腕再次被擊。 有人敢在暗中玩她!憤怒中,她一展『彩霞舞』躍上屋頂最高處,立即看到一道白色身影消失在前方高起的屋脊後。 「哼,沒人可以戲弄我後跑掉!」她一提氣,發誓要追殺這個敢在她為師姐報仇時騷擾她的人。 前頭的白色身影時隱時現,始終與她保持著某種距離,甚至追到城外荒地時,那人如同會隱身術似地突然消失了蹤影。 跳上一個高高的土堆,她眺望著空曠的四野,不得不承認那人的武功比自己高很多,居然能眨眼間就脫出了她的視線。 雖然明白那人以瓦擊她,是想將她引出都護府,不像有害她之心,但他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向自己挑釁,雲彤怎麼想都不痛快。 「死賊人,有種你出來跟姑娘比個高下,偷偷摸摸地算什麼好漢!」她大聲地罵,想激他現身,可是半晌也沒有響應。 凝神靜聽,除了蕭瑟的風聲和單調的駝鈴、車輪聲,她什麼都聽不到。 找不到自幼相伴的師姐,失去了發洩怒氣的目標,她懊喪地跳下土堆,低垂著雙肩往前走。可是腳步越走越沉重,心也越走越淒涼。 再回都護府鬧也沒啥意思了,被黑鷹帶走的師姐下落不明,被八煞奪去的赤霄寶劍未能奪回,殺害師傅和氓山叔叔的仇人所去無蹤,現在,她該怎麼辦? 一個個無解的愁緒困擾在她心頭,看著漸漸西沉的落日,她不知該何去何從。 「師姐,你在哪裡?」她坐在路邊落盡繁枝的枯樹下,低聲呼喊著,傷心的眼淚沖出眼眶,浸透了臉上的面紗。 「師傅,氓山叔叔,嗚嗚……我沒用,寶劍沒尋來,師姐被抓走了,嗚嗚,師姐啊,我該上哪兒去找你呢?死禿賊,爛心肝,都是你們害的,我要殺了你們,燒了你們!師姐啊,你快出來啦……」 呼喊著、嗚咽著、咒駡著,她心中的擔憂和憤怒不僅無法消除,反而帶來更多的悲愁。最後,所有的一切都被淚水淹沒,她毫無節制地號啕大哭起來。 「師姐——」 「師姐——」 哭著、喊著,突然她怪異地發現自己的哭聲有回音。空曠的荒原能有回音嗎?她好奇地忍住淚,向空寂的四處張望,四野茫茫,無遮無擋,怎會有回音呢?她再試著哭喊幾次,每次如此,她眼睛一眨,改變了策略。 「師……」一發聲,她就停下。 「師姐啊——」那緊隨她之後的聲音自頭頂而來。 她循聲望去,當即驚跳起來。 在她身後這棵不怎麼粗壯的樹上,正半坐著個身著白衫,長相俊美,言語神態卻很痞子樣的男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中午在石鼓鎮壞她事的「老狐狸」! 「該死的老狐狸,我就該知道又是你在搗鬼!」看著這個學她哭的男人,她立即明白用碎瓦片打她,將她引出都護府的人就是他。當即她忘了傷心,忘了哭泣,飛身上樹,將心頭所有的怒氣都發洩到他身上。 「嘿,乖乖,我的名字是飛狐,不是老狐狸。」他避過她的攻擊糾正道。 「我才懶得管你叫什麼,反正狐狸精喜歡的男人就是狐狸!」 「這話不對,姑娘可不能壞了我飛狐大俠的名聲喔。」他悠然地折斷一根樹枝輕拍慢推她的劍,氣得雲彤直咬牙。 「呸,你的爛名聲與我何干?你不該一再煩我!」雲彤毫不手軟的進攻。 落光了葉子的禿樹上兩人跳躍著,比劃著,可誰也沾不了誰的身,雲彤的「彩霞舞」將一柄利劍幻化成數不清的劍影,把飛狐團團圍住,可每次他都能輕鬆自如地脫身,毫髮無傷地繞著她轉,彷佛有意逗弄她似的。 使盡絕招未能傷他,雲彤再次嘗到挫敗的滋味。她氣紅了雙眼,跳下樹。 見她神情淒慘,飛狐也隨她跳下來,還謙卑地對她抱拳行禮道歉。「姑娘別再哭,我認錯了,還不行嗎?」 雖然不服氣,但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贏不了對方,雲彤也只得忍下,但仍抱怨道:「你就是錯了,中午攔著我抓四煞,下午又阻撓我找師姐,你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我又不認識你,幹嘛要打擾我?」 面對她氣勢洶洶的指責,飛狐也不生氣,依然笑嘻嘻地說:「乖乖,你講點道理好不好?中午若非我出手相救,你恐怕已經成了四煞手下的冤魂,先前若非我替你解圍,現在都護府地牢裡關著的人恐怕就是姑娘你了。」 「你胡說!」雲彤反駁,但隨後糾正。「中午算你救了我,可後來……」 「後來怎樣?後來同樣是我救了你!」飛狐打斷她,他的笑容不變,目光卻變得犀利。「你知道都護府內有多少兵馬嗎?我聽說上午在大草場上發生的事了。想想看,你師姐在寬敞的草原上都未能逃脫,你以為自己真能在那個四面高牆內,逃脫大批府兵的追捕嗎?」 他說得不多,但雲彤不笨,師傅和氓山叔叔過去就常說她行為太莽撞,這一年多跟隨師姐尋仇,師姐也常告誡她遇事要冷靜,如今看來,自己又犯老毛病了。 「可是我師姐……」 想到師姐,她的眼淚又撲簌簌地滾落不少,因為與飛狐面對面,她不想失態,一把抓起已經濕透的面紗擦拭眼淚,哽咽地說:「黑鷹、是黑鷹帶走了我師姐……他會傷害她。」 「如果你師姐是跟黑鷹在一起,那你沒必要擔心,他是好人,不會傷害她。」她的眼淚扯痛了飛狐的心,他眼裡滿懷憐惜地安慰她。「倒是你,不要再哭了,把面紗摘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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