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華甄 > 巧女爭夫 | 上頁 下頁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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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沒有心的女人! 深沉的黑眸銳光閃爍,這幾天她沒有見到他,並不表示他也沒見到她。她對玉石的癡迷,讓他很容易得到觀察她的機會。她的懊悔、憂慮和旁徨,都寫在那張不善扼飾的臉上,也攪亂了他的心。 可是他不能輕易原諒她,否則正應了古淮南的話:被這個女人吃得死死的! 被她吃得死死的? 不,絕對不! 他放在案上的手握成了拳,熾熱的目光變得冷峻而無情。 為了未來,他必須讓她知道,誰才是主宰一切的人! 兩天后的夜裡,當秋霞以為仍然見不到他時,穆懷遠來了。 同兩天前的夜晚一樣,他對她視而不見。 他們倆既沒有說話,也沒有彼此對視一眼。 他一來就直奔案幾,繼續擺弄玉片,而她也繼續在「喀喀」作響的紮鍋聲中切玉。 不過今夜,她留意到他似乎很煩惱,並確信不是為了她。 她頻頻偷看他,見他時而擰眉,時而沉思,時而瞪著雙眼注視著屋頂。 他怎麼了?到底在那裡做什麼?難道有什麼事困擾了他?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堆積在心裡,令她焦慮不安,她想問他,想幫助他,可是想到這幾天他對她的態度,便忍住了。 今夜,他顯得毫無耐心,擺弄了半天布料和玉片後,他忽然起身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霍然關閉的門外,她的視線轉向他剛剛離開的案幾,那裡的燈依然亮著,玉片零亂的堆積著。 等了一會兒,確信他不會回來後,她停下紮鍋,走了過去。 當撥開壓著白枷玉片,看到布上所繪圖像時,她明白了他的煩惱一一畫樣! 伏下身,注視著那個倒臥在布上的男性軀體,她皺起了眉頭。 「沒有人體的曲線,玉片的編織如何貼身?」她想著,起身離去。 很快的,她回來了,手裡拿著筆墨和一張竹席。 將竹席平鋪在地上,把油燈放置在竹席的上方,她研墨握筆,跪在席上畫了起來。 時間飛逝,夜靜無人,一個俊美健壯、儀態瀟灑的男子在她的筆下躍然而出。 當醒悟到這個男子神似穆懷遠時,她只能自欺欺人的想:也許沒人看得出來。 如此自我安慰後,她略微安心,便將玉片逐一排列在圖上,因為玉片不夠,她用不同形狀、尺寸的玉片代表不同的區域,並不時在竹席下方寫上提示,尤其在那些凹凸有致的部分,做了重點標記。 當這一切都做完後,她仍坐在竹席邊思索,並將不斷湧出的新想法,寫在竹席上。 「冷姑娘,你為何整夜在此?」 忙碌與興奮中,她渾然忘記了時間,直到門突然被推開,邊關的聲音傳來,她才驀然驚覺,夜早已過去! 「邊關,快來看,我好高興一一」她興奮的沖著他喊,然而,她快樂的聲音,在看到從邊關身後走出來的穆懷遠時,驟然停頓了。 「你……堂主……」她不安地站起身,看著他陰沉沉的面孔。 「你不想睡覺是你的自由,可別人還要睡!」他嚴厲地說:「如果你不願在這裡住,可以告訴我,但我不許有人態意破壞我屋子的寧靜!」 他的話令秋霞剛剛還紅潤的臉,頓時變得蒼白,她看著邊關。「我……」 「冷姑娘,你真是讓人嚇了一跳。」奴僕急忙解釋道:「今晨給你送飯,我見地上席子沒了,案幾歪斜,筆墨散亂,只當是有人劫了姑娘,明知堂主剛合眼,也不得不去報告。幸虧堂主想到這裡,不然恐怕還得驚動更多人。」秋霞明白自己惹了禍,急忙解釋道:「是我忘記了時間,可我不知道弄亂了屋子,那時我只想取竹席筆墨,沒留意其他事。」 穆懷遠一夜無眠,天亮前才有了睡意,卻被吵醒,自然沒有好脾氣。怒衝衝地問:「深夜不睡,取竹席筆墨做什麼?」 她轉身指向地上。「做這個。」 穆懷遠和邊關的視線往下,終於看到在她身後地上的竹席。 可是光線不夠亮。 「邊關,揭開窗板!」穆懷遠命令。 邊關立刻照做,風颼颼吹入,但並不覺得特別寒冷。 陽光射入屋內,秋霞這才知道,她真的徹夜未眠。 穆懷遠走過來,盯著地上的圖和擺放好的玉片,心裡充滿了驚喜和詫異。 「嘿嘿,姑娘把堂主畫得可真有神!」 邊關無心的一句話,令秋霞恨不得當場暈倒。 「不是!」她驚慌的否認,眼睛望向穆懷遠,而他令人發沭的黑眸一直緊盯著畫像,臉上的表情如死水般波瀾不興,絲毫看不出是喜是怒。 她再次堅決否認道:「那只是我胡亂畫的,不是堂主!」 「當然是堂主……」 「邊關,出去!」穆懷遠忽然發出命令,眼睛仍在竹席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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