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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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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其他的路嗎?河邊有女人……」他狼狽不堪地靠著岩石低聲說。 「有女人怕什麼?」百合不解地拉他走,可他執意不肯轉過身。她探頭往岩石那端看了看,不由「咯咯」她笑了起來。「只是過河,你怕什麼?」 他瞪大眼睛。「怕什麼?那些女人赤身裸體,你居然還說怕什麼?」 百合仍在笑。「夫君難道不知道我們這裡有裸浴風俗嗎?」 「我當然知道,可這是另外一回事。」 「因為有那個習慣,所以這裡的男男女女從不避諱裸體,只要守規矩,不摸不碰,大家都沒事。」她指著河水說:「你看看他們就會發現,每個過河人只是為了不讓衣服濕掉,所以過河前把衣服脫掉舉在頭上,等過河後再穿上,這樣既不會因穿濕衣而染病,也能保持身體的乾淨清爽。」 所有的道理馮君石都明白,可是聽到河邊的說笑聲隨風傳來,他仍本能地往岩石後再縮了縮,愁眉苦臉地說:「不行,我可不能脫得像他們一樣……」 百合因他苦惱的模樣笑得樂不可支,拉起他就往山下走,嘴裡還愉快地說:「入鄉隨俗,人家大姑娘都能脫,你害什麼羞?快脫了過河,我們趕時間呢!」 被她拉出岩石的馮君石看到眼前白條條的人影時,立刻背對河水堅決不走,嘴裡急切地說:「使不得!使不得!古人有訓:『非禮勿視』,那個地方我去不得,這身衣服也脫不得啊!」 「閉上眼,不用你脫。」她的這句話讓他放心,可還沒來得及有所表示,就被她緊接而來的話弄得哭笑不得。「我會幫你脫。」 此刻他才注意到她臉上的笑容有多麼燦爛,她眼睛裡的火花有多麼閃亮,這對他是個很大的刺激。他一把將她拉進懷裡,低聲吼道:「你這個女人真大方,我們成親還不到一日,你就想把我剝光了給眾人看!」 看著他高聳的眉峰和懊惱的雙眼,愉快的笑聲從她口中逸出。 她真的好愛他,有他在,他們今後的生活一定會很有趣。她笑著繼續逗弄他:「看看又不會有什麼損失,為何不可?再說我的夫君如此俊美,不讓人看不是很可惜嗎?」 從她美麗的笑容裡,他終於明白她並非真的要他脫,而是想看他出洋相。他決定以牙還牙,雙手很不規矩地在她腰帶處徘徊,賊賊的說:「那我先幫你脫。」 她抓住他的手,收起笑警覺地問:「什麼意思?」 「入鄉隨俗,婦唱夫隨,既然過河要脫衣,為夫自當跟隨夫人囉。」他得意地將了她一軍。 他火熱的眼神讓她知道他在想什麼,她得意地說:「我不必脫,因為我能衣裳不濕地過河,可是你不行,所以你必須脫掉衣服。」 「才怪。」他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拉近,用力親吻她洋洋得意的小嘴。「不管夫人如何過河,我都會緊隨不離。」 他的吻是如此熾熱和饑渴,立即煽動她的原始衝動,她伸出雙臂抱著他,緊緊依偎在他懷裡回以熱辣辣的吻,忘記了不遠處還有其他過河人。 直到河邊的嬉笑聲傳入馮君石耳內,終於提醒了他,這裡並不適合做眼下他們正在做的事。他艱難地離開她的嘴,喃喃地說:「你的美麗總讓我情不自禁……」 他拉開她圈在他腰上的手,正經地說:「好好聽著,夫人,不管這裡的風俗如何,你這輩子都別想讓我赤身裸體地出現在其他女人面前,而你,也永遠不准像那些女人一樣在其他男人面前脫掉衣服。」 她含笑點頭,表示服從,這大大地滿足了他初為人夫的虛榮心,立刻威風凜凜地下命令:「一定還有別的路可以到達軍墟,你快帶我去。」 「你怎麼知道有路?」她仰起臉看他。 「猜的。」他輕點她的鼻尖。 她略顯為難地說:「可那是一條很危險的路,甚至不能叫路……」 「不管它叫什麼,帶我去。」 「好吧,可是我們得先走下這座山才行。」 看看前方的河流,他終於一咬牙。「那就下去吧。」 「那夫君必須走過那些沒穿衣服的女人面前喔。」見他一副壯士斷腕的痛苦神情,她促狹地對他擠擠眼。 「你走前面,我們走快點就是了。」他皺著眉頭說。 她又想笑了,但怕傷到他的自尊,只得非常辛苦地忍著笑意,走在他前面。 他低著頭牽馬緊跟在她身後,眼睛緊盯著腳下的路。 看到新婚的酋長夫婦出現在河邊,那些把衣服舉在頭頂準備過河,或正涉水過河的族人都神色自然地跟他們打招呼。 「百合酋長、馮都老……」 聽到人們用那個尊敬且親切的新稱呼向他問候,馮君石本能地對他們回禮,可目光一接觸到那些赤條條的身軀,便急忙轉開,紅著臉咕噥了幾聲,托起百合的腰將她推放到馬背上,然後翻上她身後,策馬離去。 百合只得與族人倉促道別,而她夫君局促的神情引起更多逗趣的笑聲。 直到再也看不見那些渡河人,馮君石才籲了口氣放慢馬速。他摟著她的腰,將她拉靠在胸前,俯身輕咬她的耳垂。「看到我出糗你真的很開心,是嗎?」 「是的,我很開心。」她承認。 「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一個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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