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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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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著,又惡狠狠地瞪他一眼。「你小子是三生有幸,若非你占她便宜在先,憑你也配娶她?!你敢不珍惜她的話,小心老子宰了你!」 想不到他的威脅毫無作用,那個在他看來就是個劫香大盜的混小子居然笑得賊賊的,惹得他又想對他揮以老拳。 「鐵大叔說得沒錯,我自然會珍惜她!」彭峻猛單手一擺阻止道:「隨後聘禮自會補上……我想儘早完婚不過是不想與她分開。」 他毫不掩飾的話語令雁翎當即紅了臉,卻讓怒氣勃發的鐵大叔哈哈大笑起來。 「好,這才像男子漢大丈夫說的話。你該知道咱雁翎是個好閨女,不要虧待了她。好吧——」他話鋒一轉,爽快地說:「今天是不行的,我們剛回來,獵物還沒有整理。明天吧,明天應該是個吉日。」 看看被銀花緊緊拽住的雁翎,彭峻猛還想說什麼,可是被鐵大叔擋住。 「有我在,一切得照規矩來,今晚休打咱閨女的主意!」 見他如此,彭峻猛也沒話可說了,只得看著雁翎被眾人拉走。 被帶回屯裡去的雁翎,心情複雜地幫著大夥兒整理收拾著獵物。 「雁翎,你究竟在哪裡找到他的?怎麼讓他上了你的炕呢?」當她與銀花合力清理一張羚羊皮時,銀花急切地問。 「就是在河邊。」雁翎將猛子如何落在她的車上及因為無家可歸,她只得將其帶回家的經過一一對這個比自己略長的好姊姊說了一遍。 聽了她的話,銀花納悶地說:「你說他是你撿回來的流浪漢,可是他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氣質,一點都不像流浪漢。」 「是嗎?我倒是沒有發現。」雁翎回答,她實在不懂什麼是「特別的氣質」。 「那你說,你們是不是睡在一起了?」銀花嘻笑著輕聲問,態度極其曖昧。 她的話令雁翎紅了臉,趕緊辯解:「沒有、沒有,我們沒有!」 「那你是不是很喜歡他?」 「喜歡?」雁翎困惑地看著笑得怪怪的銀花。「怎麼會?」 銀花癟嘴道:「不喜歡幹嘛要幫他解困,那就讓爹爹宰了他啊?」 「這……」雁翎遲疑了,她低頭不語,心裡卻在想銀花的話。 也許自己真的是喜歡猛子的,不然為什麼看到鐵大叔要打他時,會那麼著急?而且跟他在一起的這幾天真的過得很快樂。 「唉,真沒想到,你連親都沒定,倒在我前頭出嫁了。」銀花幽怨地說。 她沮喪的神態逗笑了雁翎。她逗趣道:「銀花姊快別著急,反正鐵、穆兩家的親事是早就定下了的,趕明兒讓鐵大叔捎個信去北邊,讓穆大哥也別等什麼立春日了,早些來轎子將你娶了去吧。」 銀花一聽,笑著用手裡的毛刷子往她身上打。「死妮子,自己招姑爺上門不害臊,還敢取笑人,看我不狠狠教訓你?」 雁翎也不示弱,當即持帚還擊。 兩個姑娘嘻笑著鬧起來,惹得旁邊的人們也跟著笑。 「喂,你倆給我停下!」鐵大叔走來訓斥她們,又對雁翎說:「明天以後,你就是別人媳婦了,行為舉止得穩重端莊,要像你娘那樣。」 雁翎趕緊站好,偷眼看看銀花,見她也放下了刷子。 屯裡人都知道鐵大叔極敬重愛慕雁翎的娘,從當年雁翎的娘落難到此地起就極力保護和照顧著她娘倆。就是她的死,也是鐵大叔幫忙安葬的。 於是如往常一樣,當他以雁翎的娘為榜樣來訓斥晚輩時,沒人敢頂嘴。 夜晚降臨了,可是在這樣的寧靜之夜,卻有好幾個人輾轉難眠。 失去雁翎的陪伴,峻猛重新回到了寂寞無眠的夜晚,只不過今天在熟悉的煩悶中又夾雜著一股說不清的新鮮刺激,令他像個初識情滋味的少年一樣,渴望著白晝早點來臨,渴望能快點見到她、親近她、迎娶她。 娶她?我真的要娶那個甜美的女孩嗎? 環顧簡陋的屋子,摸摸硬梆梆的炕,想到因為有雁翎,這間冷清簡陋的小屋居然讓他感覺到了家的溫暖和幸福。更重要的是,在她的身邊,他找回了自己十多年不曾有過的平靜睡眠。這所有的一切發生得如此突然,令他覺得不可思議。 下午親吻擁抱她完全是情不自禁,可是隨後鐵大叔的出現,以及驟然而至的「逼婚」讓他措手不及間,又感到興奮和解脫。 他很感謝鐵大叔。因為在鐵大叔出現以前,他雖然已決定要帶雁翎一起離開,但並沒有想過要娶她。因為……「娶妻」對他來說早已是不可能的事。 幾天來,他一直想不出要以什麼樣的方式要求她隨他走,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要她以什麼樣的身分陪伴在身邊,但今天鐵大叔的固執卻在無形中幫他解決了這個難題。 沒錯,娶她。這樣他不是就可以名逗言順地將她帶走了嗎? 可是喜悅還未在心底擴大開來,沉重的陰影已壓上心頭:娶她之後呢?給她什麼名分呢?妻子嗎? 妻子?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張清秀蒼白,總帶著倉皇失措的面孔。 「不,我不能!」盯著幽暗的屋頂,他黯然想。 妾嗎?他猛地一搖頭。「不,我不願!」 那麼,他要放棄雁翎嗎? 想到要離開她,心裡突然仿佛被針紮刺著,令他感到心痛。 不行,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放她走!認識她的短短幾天,他仿佛重新獲得了新生。現在與她才不過分開半天,可他已經無法克制地想念著她。 他要她,要她永遠屬於他!因此無論如何,他仍要娶她! 此刻,躺在銀花身邊的雁翎也在想著猛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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