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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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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初遇的那天,古立恒看看院牆再看著她,很難想像地問:「你怎麼敢爬那麼高的樹呢?」 聽他這麼問,漪蓮笑了。「平時我恐怕也做不到,可那天真是被逼急了,不是有句話說『兔子急了會咬人』嗎?我是『姑娘急了能上樹』。」 聽到她調侃自己,古立恒也笑了,稍後正色道:「以後你不要獨自出門,要去哪裡的話告訴我,我帶你去。」 「說話算話?」漪蓮搖搖他的手,伸出另一隻手看著他。 「說話算話!」立恒也伸出手,與她擊掌立誓。 「那好,剩下的日子我可得想一些好玩的地方!」有了他的承諾,漪蓮自然很高興。雖然很快就要離開他,心裡感到很悵惘,但她畢竟年輕,感情的事還懵懵懂懂,也看不了那麼遠,所以只想到眼前有玩的機會盡情玩就是了。 古立恒可不這麼想,看著身邊貪玩的女孩,他知道自己的情路還很長。 但已經有了開始,必有未來。他滿懷信心地想。 看到眉目開朗的主人和甜美的韓姑娘手牽手而來,羅鍋沙可是笑咧了嘴。勞伯雖沒那麼張揚,但滿臉的喜色也可看出他心裡的高興。 「嘿,沙大叔,你幹嘛笑得像傻子似的?」漪蓮幫羅鍋沙端早餐時好奇地問。 「當然,大叔我本來就是傻子嘛。」看看主子不說話,羅鍋沙也不敢造次,只好打哈哈,心裡頭直罵小丫頭遲鈍。 但接下來,主子的話令他和總管驚喜萬分。 「勞伯,等會我會親自去船塢。」 「主子,現在是白天,您真的要去船塢嗎?」羅鍋沙聲音顫抖地問。 總管則是緊張又期待地看著他。 他們的神態提醒漪蓮,他已經將自己封閉多年,他這個決定自然對他本人和整個「悅園」,有非同一般的意義。 「沒錯,我親自去。」 總管問道:「老僕跟您前去吧?」 「不了。」古立恒看著為古家操勞近一輩子的忠僕,歉疚地說:「過去幾年讓你吃苦了!」 總管眼睛紅了,連聲道:「老僕樂意效勞,只要少爺光大祖業,延續香火,古家列祖列宗即可含笑於九泉!」 乘馬車去船塢的路上,漪蓮真正體會到有錢有勢的人家與普通人家的不同。 前有車夫開道,後有護院跟隨就不說了,光是豪華的馬車在大街上一出現,路上的車馬行人等立即紛紛讓道,令漪蓮深感不自在。 「幹嘛要驚擾百姓,馬車減速不好嗎?」她皺眉問坐在對面陰影裡的古立恒。 從坐上馬車那刻起,她就無所顧忌地撩起布簾往外張望,害古立恒只能退到車裡死角,但他的眼睛卻一刻也無法離開漪蓮的臉。 因為興奮,她的臉上綻放著快樂的光芒。和她在一起,可以時時感染到她的活力和熱情,他不知道天下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引起她的興趣的。 此刻見她興致勃勃的臉上佈滿了陰影,古立恒深感遺憾地說:「沒有用。我是『冥府鬼王』,記得嗎?當「鬼」出現時人們必定聞風而逃,就算放慢速度也無濟於事,還不如早早過去算了。」 聽出他語氣裡的無奈和憤懣,漪蓮很為他不平,她輕撫他放在膝上的手,以示安慰。 他翻過手掌,將她的手包在掌心裡。「你不用同情我,我罪有應得。」 「不要那樣說。」漪蓮知道他對自己曾傷了人一直很內疚,便放下窗簾,傾身靠向他。「你那樣做有你的理由,別人不應該不瞭解內情就譭謗你。」 她的勸慰對古立恒是種安慰,他無言地將她拉過來坐在身邊。 漪蓮將頭靠在他肩膀上,遺憾地說:「如果那時我就認識你多好,我一定不會讓他們亂說的!」 聽到她稚氣的話,古立恒既高興又好笑。「你現在認識我也不晚。」 「不晚嗎?」漪蓮聽了他的話,心裡突然「咯登」一下,覺得很不踏實。 到了船塢,古立恒不許她再撩起窗簾往外看,說這裡很亂,人也雜,女人不該在這種場合抛頭露面。 於是她安靜地坐在車上,聽著外面的喧鬧聲,其中有人聲、金屬敲擊聲、鋸木聲和船舶的鳴笛響,顯得十分熱鬧。 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偷偷從車門縫往外看,果真見外頭有很多人在搬運貨物,而且那些人看起來都十分粗野,於是她明白古立恒不准她掀開窗簾的意思了。 幸好馬車很快就駛進古氏船廠,這裡安靜多了,古立恒也不再反對她掀開窗簾往外看。她看到一艘艘大木船停泊在船塢裡,許多人正在上面忙碌著。 「他們在幹嘛?」她拉著他問。 「造船和修船。」 此刻馬車已停進一個小院子裡,古立恒將她抱下車,隨口回答。 漪蓮站穩後,看到這是個以磚木為主要建材的四合院,樓房的風格與「悅園」相似,但只有兩層樓。整個院子不大,佈置得井然有序。 隨同而來的護院們分散在四周,其他兩輛馬車沒有進來。 「古爺?!」幾個男人快步走出來迎接他們。其中兩人正是那日被漪蓮引進書房的主事。 這幾個船廠主事看到主人白天出現,並且面貌恢復俊美時都大吃一驚,但世故的他們並沒有多問什麼,而古立恒也沒有解釋,只是簡單交代漪蓮幾句,要護院陪她去船塢走走,自己就往裡面走去,主事們緊隨在他身後。 漪蓮在兩個護院的陪同下去船塢參觀,玩得不亦樂乎。 可是看到那些船工們用的鐵釘、鐵鉚時,她的心情變得很低落。 當辦完事後準備離開的古立恒找到她時,她正坐在碼頭邊的木樁上,看一艘艘木船在江面上停泊、起航,而兩個護院則忠實地站在她身後看護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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