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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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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柔默默地想著青紅的話,想著昨夜到今天與駱冠淩的接觸。 雖然接觸還不多,但她依然感覺得到他其實並不真的像他外表所表現出的那般尖刻與冷酷。大概是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娶了自己,他覺得受了騙,又無法改變現狀,才會將所有的氣都出在自己身上吧? 她心裡分析著,覺得能理解他的感受,也相信他的本性不壞。儘管他那麼討厭自己,可是昨晚睡覺時,他還是把床讓給她,自己睡在椅子上。 今天,他雖一再對她口出惡語,除了發洩怨氣,更重要的是要自己尊重他。 尊重?很好,這也正是她想要求他的東西。 他會得到她的尊重,但他同時也必須表現出對她的尊重,否則就像他說的,他們都沒有好日子過! 一離開傅悠柔的視線,駱冠淩就無法保持風度了。他捂著鼻子、埋著頭,匆忙地往後院走去,希望不要遇見娘。 可是,今天真是他楣運當頭的日子! 「淩兒,你這是怎麼回事?」 才走過大廳,駱夫人驚天動地的呼聲立即讓他的希望落了空,他直在心裡埋怨一向庇佑他的老天爺一定是打瞌睡去了! 看著寶貝兒子青紫的額頭、流血的鼻子和沾染了灰塵的衣裳,駱夫人心痛不已。「哎喲,天下哪有成親才一夜就把自己弄得這般灰頭土臉的新郎?」 「娘,您別叫了,我只不過是摔了一跤……」 「摔跤?你這是摔到哪兒啦?忠陽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著你?快回房去躺著!」駱夫人不顧他的抗議,拉著他就往南院走,口裡還大聲喊著,要丫鬟去取藥。 這下駱冠淩急了,他就是要逃離那裡的,怎麼能再回去? 「我不要回房,我得去興旺那裡,我有事找他!」他大喊。 「少囉唆,先擦藥治傷再說。」駱夫人一句話,讓兩個僕役硬是將他拉進了令他鎩羽而去的地方——在傅悠柔和青紅驚訝的目光中。 不想看到嘲笑或是同情的目光,不想令自己更難堪,他只好一進門就仰頭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見兒子躺下閉上雙眼,駱夫人既是心痛,又是焦急。 回頭一看,新娶進門的俏媳婦只是站在門檻外伸長了脖子往裡看。不由得口不擇言地罵道:「悠柔,你愣著幹嘛?還不快進來照顧淩兒?你這個賢妻是怎麼當的?嘴啞了,耳朵也聾了,眼也瞎了嗎?」 她劈頭蓋臉的指責讓傅悠柔一陣錯愕,她茫然地走近,看著床上的人。 端著一盆水進來的青紅聽到駱夫人這樣刻薄的辱駡,一時不平,忍不住插口道:「是少爺不讓姑娘親近的。」 一聽到有人頂嘴,駱夫人就心煩。 「胡說!既已成親,怎麼可能不親近?」她厲聲指責道:「你也得改改口了,你家姑娘已經出嫁,還喚什麼『姑娘』?一點規矩都不懂!去,把水盆給少夫人,以後照顧少爺的事,她得多做點!」 青紅還想說話,但被傅悠柔以眼神制止住。 傅悠柔把毛巾在溫水中弄濕後,坐在床邊為閉目不語的駱冠淩仔細地擦拭著鼻子上的血跡,又清洗他的雙手。 駱夫人則絮絮叨叨地數落著。「瞧瞧這哪像才拜堂的新郎?簡直就是只被牛踩到的癩蛤蟆,不光醜,還渾身都是傷!」 聽見駱夫人的比喻,想到少爺當時一再受創的經過和此刻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模樣,青紅忍不住笑了,急忙掩口跑出了房間。 傅悠柔雖然也很想笑,可是她知道這時她絕對不能笑,於是很艱難地忍耐著。 「不行,你這麼做不行!」見她只是為駱冠淩擦拭臉部和雙手,駱夫人擔憂地提醒她。「淩兒說是摔了一跤,你得脫下他的衣服看看有沒有受傷。」 脫他的衣服?傅悠柔為難了,這可不是她能做的事。 可是,她要怎樣解釋呢? 就在她為難時,救星來了。 「老夫人,這是您要的藥膏。」一個丫鬟跑進來,遞上一個罐子,又說:「繡房要您去一下呢。」 駱夫人接過罐子揭開蓋子,往裡看了看,點頭道:「沒錯,就是它。」她將罐子放在床邊凳子上。「悠柔,你得記得給他查看身子,如果有傷一定得抹上這個藥膏,好好照顧著,我等會兒再來。」 說完,她又看了看床上的駱冠淩,嘴裡不放心地叨念著匆匆走了。 傅悠柔悄悄回頭,確定婆婆走了後,終於松了口氣。 她湊近藥罐,看見白色的藥膏還帶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她伸出手從裡面挖出一團,輕輕地塗抹在駱冠淩前額和鼻翼的青紫處。 看著這張英俊的臉龐被塗得東一塊、西一塊,她又想起駱夫人剛才的比喻,嘴角不由揚了起來,可仍沒敢放肆地笑出聲。 「你想笑就笑吧,反正我也不在乎!」 就在她竭力忍住笑時,一直不吭聲的駱冠淩突然睜開眼睛賭氣地說。 他這麼一睜眼說話,傅悠柔倒笑不出來了。 「笑啊!」 傅悠柔搖搖頭。 「都是你害的,從小長這麼大,本公子可從沒這麼丟臉過!」駱冠淩氣惱地坐起來,可是動作大了一點,碰到摔痛的臀部,不由皺了皺眉頭。 傅悠柔見狀趕緊扶他一把,讓他靠在床頭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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