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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延凱清楚她的想法,「你何必想太多,我們何不學學詩仙李白「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的瀟灑呢?搞不好我這輩子,記憶永遠都不會再恢復。」劉羽瑄看他的眼神又是一副很難理解的樣子。

  「你知道嗎?與其說你喪失記憶,不如說你根本是換了個人似的,形體沒變,但靈魂不一樣了。以前的你對整支iphone手機了若指掌,但絕對念不出任何李白的詩句,而現在的你對手機一無所知,卻能在談話間靈活運用古人詩句。」劉羽瑄說出她的觀察。

  這情況豈不是怪哉?絕對不是一句「人總是會變的」就可以輕易帶過的。

  這次,顧延凱沒有回答,用一副「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的表情避開話題。

  日子一天天過去。

  在這其間,劉羽瑄拿了不下十次離婚協議書要讓顧延凱簽名,卻都被他拒絕或找理由搪塞過去。

  他們兩個依舊過著住在同一屋簷下,有婚姻名分但沒有實質感情或關係的夫妻生活,當然,這一點是劉羽瑄自己以為的,顧延凱可不認同。

  他想要跟她有實質感情和關係,過著幸福的婚姻生活,他不要再跟她分房睡,他想要重新擄獲她的心,所以他正在努力中。

  他對現在生活的時代知識已經掌握得越來越完整,因為他向來聰穎,學習跟領悟能力都強,要不怎能在險惡的後宮生存,最後還掙得大太監之位。

  這時代跟他前世時不同,每個成年人都必須工作養活自己,不管男人或女人。在這裡,女人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有些女人的能力甚至高過男人,因此可千萬不能歧視女人,否則會被告官的。

  而隨著他的身體恢復健康,原來請長假的工作就必須複職,但很尷尬的是,這身體原主的專業是科技領域,可他一個古代移魂來的人,哪懂得什麼是「科技」,於是在恢復上班的第一天,他就把工作給辭了,免得露出馬腳。

  好吧,工作沒了,但他還是得想辦法養活自己,不管是哪個時代,有一點千古不變的大原則,那就是——有經濟能力才能存活下去、有錢賺才能讓生活更好。

  在他的前世,人人賤商重士,可出生在商賈之家的他太清楚了,有著清貴的名聲又如何?有聽過餓死的秀才,卻沒看過餓死的商人。書讀得好成了進士,也得想法子賺錢,當官一個月的俸祿少得可憐;但若當一個努力的商人,雖沒名聲,卻可以讓家人永遠不必為吃穿用度發愁,生活的水準更是在一般平民之上。

  就連在宮裡生存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沒錢便求救無門,只有死路一條。這點顧延凱太淸楚了,他也從來就不是淸靡太監。

  而現在他工作辭了,雖然從存款簿當中發現原主還挺有錢的,可光花錢不賺錢也不是辦法。

  當不了科技人,他就必須靠自己的專長在這裡賺錢,但該做什麼好呢?他畫得一手好丹青,可在現代,賣畫好像沒什麼賺頭,而且還得畫家本人死了才會比較值錢;他的武藝很不賴,可以教人,但前提是還得先練回這身體沒有的內力……

  顧延凱走著走著,一路思索,忽地感到頭頂有濕意,原來是天公不作美下雨了,他索性到一旁騎樓躲雨,一看才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家古董店前。

  這家古董店光看門面就感覺氣勢非凡,顧延凱挑高一邊的眉毛,反正他工作辭了,閑著也無事,進去看看也好。

  在店員的注視下,顧延凱走馬看花的繞了店內一圈,店裡所有的古董都被放置在玻璃櫃裡,以顯其珍貴與價值,但也許是前世古物珍品看太多了,把眼光都給看挑剔了,這古董店裡的東西竟沒有一樣入得了他的眼。

  當顧延凱正準備走出古董店時,就在櫃檯旁的沙發區,見到一名高瘦、頭髮斑白的老人,正聽著禿頭肥胖的老闆口沫橫飛的介紹。

  他本來想繞道走出去,卻耳尖的聽到老闆說出「汝窯」兩字,頓時,他停下了腳步。

  汝窯是五大名窯之冠,瓷器為北方青瓷之首,產燒於北宋末年,金滅宋之後,汝窯也隨之消亡,開窯前後不過二十年,由於時間短,傳世品不多,故非常珍貴。

  前世的他曾擁有過兩件汝窯瓷器,均被他很珍惜的收藏著,所以當他聽到老闆提起,便忍不住多注意,見禿頭老闆命其助理到內室的保險箱,將好不容易得到且珍藏的汝窯青瓷給拿出來。

  回想曾在書房裡翻閱過的書籍,上頭寫著流傳至今的汝窯真品只剩下百件不到,在國家博物館的不算,就算是私人收藏的也不太可能轉賣,因此他不免暗忖,這個禿頭老闆到底是從哪裡獲得汝窯青瓷真品的呢?

  沒多久,助理捧出一個大方盒,老闆命其小心的放置,自己更是輕手輕腳的像是對待命根子般,戴上手套拿出青瓷。

  結果顧延凱光是遠遠的一眼,便看出那汝窯青瓷是贗品。他其實不意外,這古董店裡頭陳列的古物都是普通貨色,想來道老闆的眼光也不會好到哪裡去,要不就是個奸商,專門騙騙那些不懂古董卻又很愛買古董的人,好比那位頭髮斑白的老人家。

  禿頭老闆再度遊說,開出的價錢讓顧延凱的嘴角扯動了一下,以一個贗品而言,價格很高,但若是青瓷真品的話,價格就太低了。

  畢竟出身商家,他來到這時代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搞清楚現代通用的貨幣與價值。

  現在有兩種情況,一種是禿頭老闆被騙了,買到假的青瓷卻誤以為獲得珍寶;另外一種情況就是禿頭老闆擺明要騙客人……顧延凱認為是後者。

  禿頭老闆再怎麼說都是在古董界打混,專業跟眼力是一定有的,若將真的汝窯青瓷開這種價格,他絕對是個笨到不能再笨的古董店老闆。

  但瞧白髮老翁直盯著瓷器沉吟,應該是被打動了……

  顧延凱看不下去,走向前。「那是個假貨。」他鄙視的瞄了老闆一眼,果然,對方的眼神心虛的閃了閃。

  「假貨?」白髮老翁瞪向老闆。「錢老闆你竟敢拿個假貨來騙我?」

  他看起來脾氣溫和,很好欺負的樣子,沒想到這一瞪眼還挺有氣勢的,讓老闆額頭冒出幾滴冷汗。

  「喂喂,哪裡冒出來不懂事的年輕人,這可是五大名窯之首的汝窯青瓷,你一口咬定是假貨就是假貨嗎?你是鑒定師嗎?若是的話我就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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