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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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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官峻笙對剛剛呆呆看著他的女孩子,生了幾分的好奇。 雖然他不認識杜小月,不過照他猜,如果他不阻止劉仲義說話的話,這個女人還會再忍受下去。 分針又多跳了一格。十三分鐘了,浪費夠多的生命了。官峻笙敲了敲旁邊的櫃子,表示對噪音的抗議。 聽到這聲音劉仲義怔了怔,隔壁這小老弟太不給面子了吧! 杜小月這人一向有些遲鈍,她先是頓了頓,後來愣了愣,臉才咻地竄紅──那個聲音表示剛剛那個帥哥在嫌他們吵。 嗚嗚~~她被嫌了,可是……冤枉呐!她都沒有說話咩,她只是遵照祖先的遺訓、父母的家教,保持禮貌微笑唄! 病房內立即陷入一片尷尬的沉默中。然而杜小月卻不知道,官峻笙這麼做不只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她結束劉仲義無意義的自言自語。 照顧病人是既無聊又沉悶的事情,杜小月只好整理一下病房,藉以打發時間。見熱水瓶沒水,她提了熱水瓶,走到走道盡頭的熱水間。 她本來只是要提一瓶熱水就走了,可是看到水槽的油污,她不由得頓下腳步。 她猜想應該是因為晚飯時間剛結束不久,所以裡面堆了不少菜渣等髒東西,雖然這是醫院,雖然再晚一些應該會有歐巴桑來處理,可是杜小月還是覺得看不過去。 她看見旁邊有菜瓜布和洗潔劑,便開始動手刷洗起來,洗水槽冒起泡泡,一個圓圓胖胖的老阿嬤走了進來。「小姐,你怎麼這麼好心,在幫人家洗這個。」阿嬤操著台語口音和她說話。 杜小月回頭對她一笑。「就看到了嘛!」她用台語和阿嬤應答。 在臺北,年輕女孩子很少會用台語和人交談,阿嬤聽到她講臺語,覺得她親切得不得了,開始用台語和她聊天。「你是來看哪一床的病人,怎麼之前沒看到你?」 「我是來看303號病房的。」杜小月笑道。 「唉喲~~」阿嬤呵呵地笑。「你不就跟緣投仔(英俊的)同一個房間。」 「緣投仔?」杜小月笑出,阿嬤說的緣投仔應該是指她看到的男人,看來,他在醫院還頗有名。 老阿嬤格格地笑。「那個緣投仔身材很好,上次我爬樓梯險險跌倒,就是他把我抱起來的。」 「真的喲。」杜小月難以置信地瞠亮了眼,她還以為這男人很冷漠,沒想到他對人這麼好。 老阿嬤湊上杜小月身邊。「緣投仔話比較少,可是人很好,要是我再年輕個三十歲的話,我就倒貼去追他了。」 杜小月噗哧笑出。要不是礙于少女矜持,她也想脫口跟阿嬤說,不如這個心願她來幫阿嬤完成好了。 老阿嬤笑一笑。「不跟你五四三了,我還有事情要做。」 「你要做什麼啊?」杜小月和她閒聊起來。 老阿嬤皺眉抱怨。「我先生多屎尿,叫他包尿布又不要,又放了一攤尿,我是來拿拖把的。」 「辛苦了。」杜小月以前也照顧過自己的爺爺,對老人家的脾氣和身體狀況都很瞭解。 「沒辦法,遇到了。」老阿嬤拿起拖把,走了兩步。 杜小月這才注意到她的步伐踉踉蹌蹌的,看來這個開朗的老阿嬤身體也沒很好。看著老阿嬤花白的頭髮,杜小月心裡突然覺得有些難過,想起了自己的阿公阿嬤,她快步走到阿嬤旁邊。「我來幫你擦。」 「不用啦,不用啦。」老阿嬤不好意思地拒絕。 杜小月拿過她手裡的拖把和水桶。「你就給我們年輕人一個運動的機會啦。」性子單純的她,工作場所中那種複雜的人際關係,常搞得她頭大。不過跟老人家溝通,對她來說就簡單了。 杜小月一手扶她,跟她並肩前行,一進到「313」病房,就聞到一股嗆鼻的尿騷味。阿公住的是健保給付的三人房,裡面空氣本來就不好,悶著一股尿味,更教裡面的人聞了難受。 「阿滿啊,這是誰?」阿公看到杜小月問著老阿嬤。 「我叫小月。」杜小月對著老阿公燦開甜甜的笑容。 阿滿阿嬤跨過那一攤尿來到阿公旁邊。「小姐看我累,要來幫我擦啦!」 「見笑死了(丟臉極了)。」阿公皺眉。「你怎麼叫小姐來擦這個?」 杜小月也走到阿公旁邊,半撒嬌地說:「阿公,我照顧的那個,人很無聊,我寧可在這兒擦地板還比較好。」杜小月知道老人家其實並不喜歡成為別人的負擔,因此言談之間,她會儘量不讓老人家有那種感受。 看阿公不再有抗拒的意思,杜小月就開始動手處理。她綁起及肩的長髮,卷起褲管,專業地在那攤尿上面鋪上報紙吸掉大部分的尿,拿了塑膠袋開始處理。 大部分年輕小姐看到這個情形都要捏鼻子避開的,可是杜小月動作嫺熟而利落,進進出出,不但不皺眉,還能一邊和整個房間的阿公阿嬤以及看護說笑聊天,不一會兒,她就和他們混得很熟了。 「現在的年輕人,還有這樣子的喔。」 「實在素太難得了。」 「唉喲,這個沒有撿來作媳婦,不就浪費了。」 「這種媳婦喔,一百分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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