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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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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很堅定,讓所有的人無法不正視。 餘彪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不要開玩笑了。」 余乃文一笑。「我知道大家的疑慮,不過我有能力學,我有資格學,以後還要請各位前輩多多教導了。再說,現在已經不是動刀動槍的時代,未來一切憑的都是頭腦,我相信我可以勝任的。我在公關部門做事,彪叔的競選文宣和策略,我也可以盡一份力量的。」 她從容大度地對餘彪釋出善意,讓所有人刮目相看。眾人這時候才發現,她不只有美貌、有聰明,更有一種天生的氣度。 余季中皺深了眉頭,他明白余乃文的這個決定,也許有些衝動,但絕對不魯莽。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有自己的主張、自己的想法,一旦她鐵了心要做,誰也攔不下她。 余乃文深深地看了余季中一眼,收了視線。「彪叔和大哥都是幫中不可缺少的力量,這個時候幫中最需要的是團結,以後我特別要請你們協助我了。我會辭了工作,和大家開會討論選舉和『公司』經營的重大事項。如果有必要的話,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再議論的。」 餘彪轉了轉眼眸,余乃文的意思他懂,她是說與其它和余季中搞不定由誰來接班,不如現在先由她來做平衡點。 余彪看了眼余季中,余季中沒有反對的意思,他索性搶在余季中之前表態。「大小姐這 說也是道理。」 「好。」其它人應和道:「我們全力擁護大小姐。」 在眾人擁戴的聲音中,余乃文挺直了腰。 從今以後,她的世界再也不同了。父親死後,她才真真切切地成了豹子的女兒。往後沒有屏障,她要在嗜血的叢林中,搏出一條生路。 第二天,紀天律上班的時候待別的無法專注,他打下余乃文的手機,沒有回應。他打了她座位的電話,聽說她請假。 電話那頭的人,有意地打探他和她的關係,他隨口敷衍,怕說錯話之後,又惹得余乃文不快。 他是混蛋,避開了溝通,狡猾地想造成既定的事實「逼」她就範,提早公開他們的關係。 他想跟她認錯,卻找不到她,心情極為煩躁,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氣他,所以才故意躲著他。 不管了,他唰地站起來。 「天律,你怎麼了?」朱恒典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皺起了眉頭。 「我要請假。」 「請假?!」朱恒典的眉頭皺得更深。紀天律是工作狂,從來只有放棄假日工作,沒有在工作中請過假的。「什麼事情這麼嚴重到要請假?」 他嚴肅地說:「出人命的事情。」 朱恒典看了看他,點了頭,然後問道:「那你下午趕得回來嗎?我們這次的產品要找名模Christina來代言,我非常重視這件事情,想帶著你親自和她接洽。」 「我儘量。」 只是「儘量」?!朱恒典意外地看著他,語重心長地說:「天律,我很看重你,拿你當兒子跟接班人看待。」 「我知道,謝謝。」紀天律對他感激地一笑。 「好吧。」朱恒典擺了擺手,相信他會做個適當的判斷。 紀天律收拾了一下,就離開了。 才走到樓梯口,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喂。」他接了起來。 「喂。」電話是余乃文打來的。 「老天!」他認出她的聲音,松了一口氣。「我聽說你請假,你怎麼了嗎?昨天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我真的很混蛋,所以我不會叫你不要生氣,不過可不可以打個商量,不要氣太久,我怕對你的身體不好。」 他的話幾乎要逗得她笑出來。她在電話那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不是氣你,我請假是因為我父親過世了。」她試著用平靜的語氣敘述。 他的心口狠狠被揪了一下,不只是因為她父親過世的事情,還為了她那種刻意壓抑的聲音。「我很遺憾。不過沒關係,你還有我。乖,你還有我。」 那種哄小孩的語氣,就這樣直直地打進她的心頭。毫無預警地,連她自己也想不到,她就這樣放聲哭了。 起先她還只是嗚嗚嗚的低啜,到後來的哭聲完全沒有壓抑,像似動物的悲鳴,又似是要用盡力氣把所有的痛苦釋出一樣。 她既傷心,又恐懼。父親突然走了,她在所有人的面前,一口承諾要擔下幫內的責任。當時她的語氣這樣堅定,她的態度這樣從容,沒人知道她心中的恐慌,猶如胸口壓著一顆大石頭,讓她難以呼吸喘氣。 她後來曾和余季中長談,對幫內複雜的事情,才有那麼一點點的瞭解。余季中想她退出,她卻擺出一派堅強自信的樣子。 不是故意的,武裝是她的本能,只有紀天律的低哄,能夠讓她撤除武裝,哭到幾乎要抽搐。 「老天。」他聽了好難過,幾乎要跟著哭了。他恨不得長了雙翅膀,馬上飛到她的身邊給她安慰。「你在哪?你在家嗎?我去找你。」 「你不用來……」她的聲音沙啞,她吸了吸鼻間的水氣。「等一下,我好像還沒哭夠。」她的鼻頭還有股酸熱濕癢。 「對不起,打斷你了。」 他一句話,惹出她的笑意。 大哭一場之後,她的情緒反而比較放鬆,她說道:「我暫時不會回去住了。」 「那你住哪裡?」 「我……」她遲疑了一下。「我現在先住在大哥那裡。」 「他有沒有好好照顧你?呃,好吧。我允許他好好照顧你,我不會嫉妒、不會吃醋、不會懷疑,不會……」 她一笑。「不會囉唆。」 「對。」他笑道:「我保證。」說是這樣說,沒兩秒,他又追問了一句:「你大哥住在哪裡?你告訴我,我還是要去找你。」 「我要處理很多事情,跑來跑去,你也找不到我。」她說的是實話。 他一歎。「給我一把刀。」 「做什麼?」 「殺了我啊!」他的眉頭一揚。「我知道你需要幫忙,卻幫不上你的忙,這種感覺比死還難過,你乾脆殺了我算了。」 她笑了。這種時候,也只有他還能讓她笑出來。 她低聲地說:「告訴我,你正抱著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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