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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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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說什麼?」他問。 「其實……」她碎聲地說。「其實我可能不需要你幫忙的。」她就是不想麻煩他,也不知道怎麼麻煩他,才不把這件事情和他說。 「我知道。」 他的答案出乎她的料想,可是片刻之後,她就思索清楚了。她沒有撥打電話給他,就表示她沒有向他丟出任何求助的訊息。 她皺了眉,不明白既然這樣,為什麼他還要冒著這麼多的風險來? 「我按捺不住。」他深深地看著她。「萬一你對我有那麼一點點的需要,而我卻不在你的身邊,我會很氣自己的。所以我寧可衝動一點、任性一點,也不要有一點遺憾。」他輕輕地一笑。「大不了就是讓你趕回臺北了。」 一直不想哭的。真的,她一直不想要哭的,卻在睜睜地看著一他的時候,濕了眼眸。「謝謝。」她的聲音哽咽。 「謝什麼?」他坐在她身邊,」臉暖笑。 「我以為……」她抑不住鼻頭酸熱的感覺。「我以為以後我就是一個人了。」 不是聲嘶力竭的嚎啕大哭,但是她蓄緊的情緒卻在他的溫柔中崩解。 眼淚模糊她的視線。「雖然我和他很多年沒有聯絡,可是他還是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怎麼都沒想到他說走就走……」 他遞出衛生紙給她,她像個小孩一樣,哭紅了眼。他驀然察覺,躲藏在她心中那個不知所措的小孩。 「他每次都這樣……」她擦著眼淚。「我永遠弄不明白髮牛什麼事情,就要被迫接受……他不是很愛我們嗎?為什麼背著媽媽和別人生了小孩……為什麼可以不管我……」 他在她斷續的哭泣中,綴補起她破碎的過往。 她丟出一連串的問題,他終於明白了她的秘密。父親的背叛外遇,讓她只能在缺殘的愛中成長,也讓她對愛裹足不前。 看著她哭,他也跟著難過。「願意相信你父親還是愛你的嗎?」他衷心希望,也許她父親的愛給得不夠完整並不是不愛。 她搖頭。「我不知道。媽媽後來都不讓我跟他聯絡了。他第二任太太說,他把彰化這棟透天厝留給了我,可是這樣就算是愛了嗎?」 他望著她迷茫的眼眸,低聲說道:「你是不是在等著他主動來跟你道歉?」她並不一定會接受她父親的道歉,但是他猜想,她是在等著的。 他的話觸動了她的心弦,她的聲音陡然揚高走調。「他不欠我嗎?不欠媽媽嗎?至少給我個解釋啊!」 他第一次見她,雙手握著拳頭,全身緊繃,甚至是微微地顫動著。 愛恨在她心頭盤結,錯綜而複雜,而這所有的一切,沒有人可以分擔,她只能獨d自承受著。而今,這樣愛恨牽繫的對象,驟然離世,她的愛恨還在,卻不知道要對誰發洩。 孤零零的,她是孤零零的。 他好心疼,啞著聲音。「你願不願意相信,他不是無情,只是軟弱;他不是不想解釋,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一他的解釋好溫柔,害她的眼淚一直掉,心不斷地酸沉。 他沉聲。「也許你爸爸和你一樣,都很脆弱的。」 傷人的和受傷的,其實往往一樣脆弱。 她的眼淚在床上一圈一圈的暈開,冗長的誦經儀式並沒有使她獲得安慰,他的陪伴,卻讓她終於能好好釋放累積的情緒。 她的脆弱、她的孤獨,全看在他深柔的眼眸中。 他收納著她的一切,和自己說好,會默默陪伴著她,守護著她,讓她心底的傷慢慢痊癒。 第七章 第二天,他陪她搭一早的火車回臺北。她很堅持不要他因為她而耽誤了上班。 火車內,她的手機突然響起。 「喂。」她接起。昨晚痛哭了一場,讓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小霜。」電話傳來的是羅峻毅的聲音。 她振作起精神。「峻毅啊,什麼事情?」 峻毅,一個陌生男子的名字,顏仲南的表情微變。 「麗欣不見了!」羅峻毅緊張地說。 「什麼?!」秦小霜嚇了一跳,顏仲南向她看去。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羅峻毅都快瘋了。「我到處都找不到她,她的手機也沒開,我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如果她怎麼了,我一定無法原諒自己……天啊……」 「等等。」秦小霜打斷他的話。「峻毅,你先不要緊張好?」她低柔著聲音,試圖穩定他。「你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給我發現她不見的時間、地點,還有院方的紀錄,我們先拼湊看看事情是怎麼樣的。」 她冷靜的態度、有條不紊的邏輯,讓羅峻毅慢慢穩定下來。 羅峻毅和她說著,秦小霜拿出紙筆,記錄著發生的事情。「也就是說,她是早上七點多的時候在醫院不見的。看起來,她那個時候好像是有意要支開你的樣子,我想她應該不是走丟了才對。那她這幾天有沒有什麼反常的舉止嗎?另外,她有丟了什麼東西嗎?或者是帶了什麼東西離開嗎?」 「她這幾天……」羅峻毅回想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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