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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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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想要掛我電話就是了嗎?」何瑀安加了一句。「如果你把電話掛了的話,我就當作你是不要我了。」 「瑀安!」蘇霆歡困乏地問她。「我們昨天晚上不是還很好嗎?」他不曉得為什麼才一個晚上,他們兩個會橫生這麼多問題。 「人是會變的啊。」何瑀安說道:「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是相互討厭嗎……」 蘇霆歡打斷她的話。「沒有,那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 何瑀安心口一痛,他總是把愛說得坦白熱烈,讓她好難割捨。 何瑀安用力地咬著嘴唇,咬到嘴唇幾乎要破了,她才能一口氣地說道:「可是那時候我就討厭你。總之人會變的!人會變的!你現在喜歡我,以後可能因為我和你媽媽的摩擦而討厭我!」 何瑀安的每句話都尖銳高亢,蘇霆歡脫口。「瑀安,你不覺得我們這樣說話很累嗎?」 何瑀安可以聽得出來,蘇霆歡在她的「轟炸」之下,已經瀕臨臨界點了。 她咆哮地加了一句。「愛著你才累。我不要成為那種委屈的太太。」 蘇霆歡愣了一愣。突然之間,一切安靜得讓人窒息。 何瑀安大口地呼氣著,她背靠著床,腦筋裡已經是一片暈眩。 「那好。」最後她聽到蘇霆歡這麼說。「如果你覺得愛著我很累的話,我不會打擾你的。」 蘇霆歡壓抑的口氣,聽起來平靜得讓人心痛。 何瑀安再也擠不出任何的話來,她只能倉卒地把電話掛了,任著眼淚狂飆。 「嗚嗚嗚。」她哭得像是動物的哀嚎。 那一刻,心絞痛到她以為就要死掉了。而死掉,說不定還比較好。 外面冷冷地飄起了雨。冬天的風很銳利的,就是窗戶都關了,也感覺風可以從細縫中鑽進來,往人的骨裡,狠狠囓咬。 她恍恍惚惚地想起了他們的初識。 那天秋老虎發飆,天氣熱得燙人。 他多情地給了一個自以為溫暖的擁抱。 今天冷鋒壓境,她固執而絕情地把他推開,一個人冷得發抖。 這段愛戀,不過是一個秋冬,而她卻以為像是一輩子。因為要不是一輩子,她怎麼覺得已經嘗過了最甜蜜的與最痛楚的。 尾聲 北京,耶誕節,到處都掛著溫暖可愛的小燈飾,像是要讓每一個角落都甜蜜幸福一樣。 這一天,是蘇霆歡和何瑀安斷了消息的第三天。他們最後通話的那天,蘇霆歡離職了,沒人敢追問何瑀安原因,因為何瑀安那幾天臉色蒼白。 她生病了,可是硬是拖著身體去北京出差。 她住在飯店中,每個人都歡鬧地去開Patty,只有她一個人來到下著大雪的中庭。 「咳!咳!咳!」她不舒服地咳著,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天氣凍得人直打哆嗦,下雪的世界如此純淨而淒美。 她自虐地感傷,懷疑著自己那天做的決定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砰」的一下,一團雪打在她的身上。 「喂。」她忿忿地轉頭。 「請問是何瑀安小姐嗎?」拿雪球打她的人,笑嘻嘻的。 看清楚那個人之後,何瑀安的視線馬上迷蒙地泛上水氣。「臭蘇霆歡。」 「香的。」蘇霆歡走過去,把手打開。「你可以聞。」 「誰要聞你?」何瑀安抓了一把雪,揉成一團,往他身上砸去。 「哎呀!」蘇霆歡做勢痛呼,那誇張的樣子,惹得紅著眼睛的何瑀安仍然笑了出來。 蘇霆歡一臉笑意,始終把手臂張開, 何瑀安再也忍不住,往他身上撲了過去。「我好想你。」說著,何瑀安又激動地咳了起來。 蘇霆歡心疼地拍著她。「我知道。這幾天我有跟Selena聯絡,知道你生病了,我好心疼。所以我還是想來看你,最糟就是讓你罵回臺灣了。」 何瑀安抬頭看著他。 她又把頭低了下去,喃喃自語地說。「不行。」 「什麼不行?」蘇霆歡追問。 何瑀安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沒看到他的時候,她還能很堅決,很無情地把他推開,可是一看到他,她就什麼狠話也說不出口了。 「你不是……」何瑀安低低地說著。 蘇霆歡接口。「我不是已經被你拋棄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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