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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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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自己回去餐廳做什麼,總之,他心裡就是掛著她。 到了餐廳嚴君毅沒看到她,只好向服務生打聽。服務生說,她借了個廁所後,就離開了。服務生有點抱怨地說,他們剛剛去掃廁所的時候,發現她把喜餅留在廁所裡,不知道她會不會回來拿。 種種發生的一切,更印證了他的猜測。童彤應該是真的喜歡叫東建的男人,她為了跟他共餐寧可挨餓。沒想到他卻是來宣佈他的喜訊,怎麼不讓她傷心。 嚴君毅猜她是回廁所去哭,至於喜餅,他想,她是不會回來拿的,她應該是故意留在廁所的。 喜歡的人送來的喜餅,怎麼吃得下去呢? 難得地,嚴君毅的推理能力不只用在數字的推演上,竟也用在想像她的心情上。 彷佛感覺到她的難過,他的心情也跟著莫名地悶了。 嚴君毅離開了餐廳,撐著傘,在街上張望著,卻怎麼都沒看到她的身影。他有些失落,另一方面則是對自己的微慍。 人生第一次,他覺得自己是個笨蛋,做了件這麼無聊又無意義的事情。他跟那個女孩子毫無關係,竟然為了她破壞了自己的原則。現在,連她的人在哪兒都還不知道。 他悻悻然地走回停車的小巷子,暗自告誡自己,絕不能再做這種不理性的事情了。 就在這時,嚴君毅卻瞥見了她——她像是一縷遊魂似的,恍惚地在雨中漫步。 他快步地走過去,為她撐起傘。「小姐。」 她抬頭,認出他來,眨了眨眼。 嚴君毅看著她,暗叫了一聲糟。她哭得好慘,眼睛都腫了,可是他不會安慰人,何況他們兩個又不熟,他能做什麼呢? 情急之下,嚴君毅面無表情地說:「雨淋多了不好,會禿頭,會感冒。」 他的表情和語調真像個氣象播報員,外加律師和醫師、或者是為屍體美容的化妝師。這種包藏在冷漠外表下的關心,讓哭慘的童彤噗哧地笑了出來。「謝謝。」 見她笑了,他忽然覺得沒那麼緊張了。「你要去哪裡?我可以送你過去。」 「有什麼地方是專門收容笨蛋的嗎?」嚴君毅吸了吸鼻間的水氣。 嚴君毅想了想,認真地說:「喜憨兒烘培坊算不算?」 她笑了。他這個人很特別又很有趣,聰明又風趣的話語,總能惹得傷心的她一再地發笑。 她對他的印象只有那一枚的相視而笑,和餐廳門口匆忙的相互一望。她以為他們再度遇見,只是純粹的巧合。 她折回餐廳,是為了擦眼淚。沒想到一離開餐廳,在路上走著,眼淚還是忍不住一直掉。她本來想就這麼一個人一路哭回家了,沒想到會遇到他。 他人真好,雖然只是個陌生人,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把心事和他說:「今天我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大笨蛋。」 嚴君毅一笑。「很巧,我也是。」老實說,他今天做的蠢事真的夠多了。 「為什麼?」她好奇地問。 嗯……他頓了一下,這不可能照實和她說吧,只好隨便找了個理由。「今天是我相親第十五次的失敗。」 「天呀,好可憐喔。」她很同情地看著他。他條件看起來這麼好,卻連著這麼多次的相親失敗,那打擊一定比尋常人更大。「你一定很難過對不對?」 呃,其實並沒有。他無言。 童彤想他是難過得說不出話來了,這麼一想,她眼底的同情更濃了。「這樣想想,我比你好多了。你相親失敗了十五次,我只不過是結束一段本來就該結束的單戀而已,雖然這段單戀已經八年了。」 「八年」嚴君毅一愣。她確定她比他好多了嗎? 「嗯。」她點頭。「我國中時就認識東建了,那時候,我就好喜歡他了。雖然國中畢業以後,我們各自在不同學校念書,但是一直都有聯絡。每次,他失戀心情不好,就會打電話給我。我看著他,一個女朋友接著一個女朋友的換,心裡還一直幻想著,也許有一天會換到我。」後面她說的事情,和他猜的都差不多。 嚴君毅皺起眉頭。那個叫東建的男人看來條件不錯,但是他很懷疑,那男人值得一個女孩子等上八年嗎?嚴君毅猜想,她的愛情從未長大,一直只用個十幾歲女孩子的心情去單戀。否則,這什麼時代了,她怎麼還能像苦守寒窯的女人一樣呢? 她自嘲地說:「我真的很笨吧。」 他坦言:「我只是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 童彤一笑。「你知不知道鳥有一種習性,它第一眼看到的,就會認定那是它的媽媽。」 他點頭。「那叫『銘印』,最有名的是勞倫茲的研究。」 「嗯嗯嗯。」她拚命點頭,但並不像其它女人,被他的學問嚇到。「老實說,這麼多年了,我已經記不清楚自己為什麼這麼喜歡他,所有的人都告訴我不值得,我也反復地追問自己,又不是沒人追,何必守著他呢。我想,原來我跟鳥很像,第一次喜歡上的,就以為該要一輩子愛著了。」 在愛的面前,她說的這樣虔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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