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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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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莉雅的母親連秀娜說道:「今天我會出面,是捨不得看到莉雅受到這麼大的傷害。在報紙上看到莉雅……看到莉雅整個人染了血的樣子……我這個做媽媽的,真的好痛苦……」 看她這個樣子,周念萩的心裡也很難過。但是難過歸難過,她仍然不認同連秀娜開記者會的行為。 連秀娜說道:「顏玉茗曾經是莉雅的姊夫,我們曾經對他非常信任,但是我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利用莉文過世,莉雅情感脆弱的時候,乘機騙取莉雅的感情。」 周念萩瞪大了眼睛。什麼情感脆弱?朱莉雅根本就有精神疾病。 什麼騙取朱莉雅的感情?是朱莉雅口口聲聲要顏玉茗不能忘記朱莉文,不能愛上別人。 周念荻的同情瞬間不見,只剩下怒火燃燒。 怎麼可以有這麼不明事理、不負責任的父母?並不是傷心欲絕的人就可以任意指控別人。 連秀娜的手指顫抖地指向顏玉茗,淒厲地說:「如果我女兒死了的話,他應該要一命還一命,還我女兒來!」 她這麼一說,這齣戲仿佛到了最高潮一樣,鎂光燈不斷地閃爍。 記者以仲裁的口吻問道:「顏先生,請問你有什麼要說的?」 顏玉茗曾經是媒體寵兒,但是因為從這件事情發生以來不合作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媒體,誰都想推他一把,讓他不能翻身。 顏玉茗還是一貫的態度。「謝謝各位的關心,今天不是我的記者會,我沒什麼要說的。」 馬上有記者連線播報。「各位觀眾,相信你們都看到了,朱媽媽傷心欲絕,指證歷歷,但顏玉茗還是至死都不悔改認錯。」 周念荻再也按捺不住,她站了起來。「請問關於朱小姐的事情,你們是從何得知?」 一聽到周念荻發言,媒體記者又趕快緊抓著這畫面。 連秀娜說道:「當然是從報紙上。」 周念荻的嘴角不滿地斜勾。 是啊,所以他們也接受了報紙那套說法,忘了朱莉雅不是受害者,而是患者。 周念荻又問:「請問朱小姐平日的生活起居,你們是從何得知?」 她這麼一問,朱莉雅的父母突然有些心虛地抿著嘴。 周念萩毫不客氣地繼續追問:「請問為什麼你們可以丟下一個女兒五年,直到她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們才知道要回來?」 「你不要模糊焦點!」連秀娜急切地反駁。 周念萩態度堅定地說:「我沒有要模糊焦點,我問的是真相。我要問的是,這五年當中,你們做的有比玉茗還要多嗎?如果沒有的話,你們憑什麼指控他?」 她咄咄逼人的態度,幾乎讓朱莉雅的父母無從招架。 顏玉茗很想起身阻止她,但是看她強悍地捍衛他的姿態,他一時之間,感動到喉嚨緊熱,說不出話來。 朱莉雅的父親終於開口。「我女兒是因為他而自殺的,不要一副輕鬆教訓人的口氣,你也是幫兇。」 周念萩深深地吸一口氣。她一開始的確曾經覺得有罪惡感,但是她現在終於認清楚,朱莉雅自殺是她自己的選擇,並不是誰害了她。 不過這話,她沒有辦法對著媒體說。她只是轉眸,對向顏玉茗。「如果玉茗有什麼罪的話,我願意成為幫兇。」 顏玉茗露出了笑容,眼眶微微地泛潮。 他對她不只是感動,還有感激。 周念荻從他的笑容中得到了力量,再度對上朱莉雅的父母。「你們的女兒自殺之前,你們說過多少話?你們有警覺到什麼危險嗎?你們敢說你們有盡到父母的責任嗎?」 「不要說了。」阻止她的,並不是朱莉雅的父母,而是顏玉茗。 他想保護的,不只是朱莉雅,也包括朱莉雅的父母。顏玉茗走向周念荻,想拉著她一起離開這裡。 他們眉眼對望,周念荻看出了他的意圖。 她突然一笑。她好喜歡好喜歡顏玉茗,顏玉茗外表看來冷淡,但是他的敦厚善良,永遠都超過她的想像。 連秀娜看周念荻和顏玉茗眉眼相望覺得刺眼,又看周念荻笑了起來,以為她是在嘲笑她。 她突然失控地把桌上的玻璃杯砸向她。「你什麼都不懂,你憑什麼這樣說!」 砰地一聲,玻璃杯打到周念荻的身上,碎片還波及到旁邊的人。 「啊!」現場陷入一片混亂。 周念荻楞了一楞,過了一會兒才覺得痛,她身上幾處傷口的血汩汩地流。 顏玉茗真的生氣了,他怒瞪著朱莉雅的父母,沉沉地說:「如果不是我理解你們現在的傷痛,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他們怎麼傷害他都無所謂,但是他不允許他們傷了周念萩。 朱莉雅的父親護著連秀娜說道:「你耍什麼流氓?」 顏玉茗嘴角一勾。「我不是被當成殺人犯了嗎?說流氓太客氣了。」 連秀娜嘴唇顫抖地說:「我的兩個女兒,怎麼都瞎了眼地愛上了你。」 顏玉茗不發一語,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們兩個人。 他們兩個人被他看到發毛,突然之間覺得心虛,這才意識到這場記者會好像真有那麼一點荒謬。如同周念萩所說的,他們知道的恐怕太少,再想到朱莉雅本身受精神疾病所苦,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顏玉茗終於說話了。「這就是為什麼我一直都用無可奉告來面對媒體的原因。」他知道他們懂他這句話的意思,所以說完後,就拉著周念荻離開了。 還好記者會是在醫院的會議室舉行,所以顏玉茗很快地帶著周念萩去看醫生。周念荻的傷口所幸不嚴重,包紮好之後,他就開車送她回去。 即便知道她是因為關心他才來記者會的,顏玉茗還是忍不住跟她說:「你何必跳出來?」 周念荻嘟著嘴。「我氣不過嘛!」 顏玉茗淡淡地說:「你知道媒體的,他們就巴不得越攪和越好。」 周念荻突然一笑。「是啊,我第一次訪問你的時候,就是那種討人厭的媒體。」 因為這句話,顏玉茗笑了。這就是他的念荻,無論什麼時候,都能讓他笑出來。 看他笑了,周念荻說道:「看你受委屈,我好難過。」 顏玉茗嘴角一勾。「我又不在乎他們,有什麼委不委屈的。」 周念荻扁嘴。「你知不知道,你這種男人最讓人討厭了,一副金剛不壞之身的樣子,什麼事情都不跟人商量。我都要自己猜你的心意,猜到之後,才知道心疼。」 他看著她,把車子開到路邊,停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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