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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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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他握緊的手顫抖著。 她怎麼可以這樣莫名地闖入他的生命中,然後就突然地消失了? 看著空空蕩蕩的床,嚴家笙緊抿著嘴。 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讓他從這一刻開始想念? 半年後,一個夏日的午後。 嚴家笙抱了一束花,來到臺北市近郊的一座墓園。 他是來祭拜甄璦笑的母親的。他低下身,正要換上花的時候,才發現花瓶裡有一束新鮮的花。 他的心跳一快,急急地站起身,大喊:「甄璦笑!」 墓園空空蕩蕩,沒有人回應他。 失落襲了上來,他的心跳逐漸平穩。 會來替甄璦笑的母親上花的,這世上應該就只有她和他了。可是看樣子,他到底還是錯過她了。 很想念她。一個人的時候、不忙的時候,想念就會清楚地浮現。雖然不像一開始她離開的時候那樣強烈,那樣地讓人不知所措。雖然隨著時間流逝,對她的想念變得隱微,可是直到看見那束花時,他才猛然驚覺,思念突襲的火力依然如此強大。 他始終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離開,他對她沒有足夠的瞭解可以明白。 他也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到現在還會想她?他對自己明明最瞭解不過了,卻意外地發現,焰入在愛情迷咒中的自己是如此陌生。 他把花放好,雙手合十,虔誠地向甄璦笑的母親說道: 「伯母,我是家笙,我來看你了,如果你放心把璦笑交給我照顧的話,請讓我能再遇到她。」 他……真的很想念她。 嚴家笙讓司機把車子開到甄璦笑的舊家附近。之後他下車,尋著想念的軌跡慢慢走著。 他把手機關掉,這一天,他很任性,不想賺錢,只想好好地沉浸在他們相遇的情境之中。 初次見到她的悸動,到現在想來,都會讓他不自覺地帶起笑意。那一天,他這個只看得見錢的世界,繁花滿開。 走在那條當時被追打的街上,他又想起她充滿正義感的模樣。 他笑了。驀然笑容在他臉上凝住,他的心跳咚咚咚地劇烈加快。 他不敢相信,甄璦笑的背影竟然出現在他的視線裡——她走在他的前面,側看著已成廢墟的舊家。 「借過。」他擠開旁邊的路人,快步地趕上前去。 「璦笑。」他用力地搭住她的肩膀,深怕她又跑掉。 那個女孩子回頭,他愣住,半晌才說:「不好意思,認錯人了。」 本來有些生氣的女孩子,一看到他,馬上堆開滿臉的笑,嗲聲地說:「先生,跟人搭訕,這一招很落伍耶,不過……」 「對不起。」她話還沒說完,嚴家笙就大步地離開。 「喂、喂——」女孩子追著他,嚷著:「我願意給你手機號碼,我也可以跟你去吃飯,喂、喂……」 公園內,嚴家笙坐在椅子上,悶悶地喝著啤酒。 他在生氣,氣自己。 為什麼這麼想她?為什麼他就是不懂得放棄?愛情第一次讓他這樣生氣,因為在愛情之前,他不再是個能事事掌控的人。 「Shit!」他低咒一聲,把空的啤酒罐往垃圾桶扔了過去。 鏗的一聲,他的啤酒罐和另一罐空的啤酒罐撞了一下,然後一起掉進垃圾桶裡。 很有趣的巧合,看來也有另外一個和他一樣心情不好的人。 他轉頭,下意識地想看一下對方。 一見,愣了。 湛藍的天空下,綠色的樹影婆娑,五月的風吹起。 蜜色的陽光中,他思念的影子浮現。 那是甄璦笑,雖然她剪了頭更俏麗的短髮,人變得更瘦了。 甄璦笑眨了眨眼,心跳咚咚地催快。老天!是他,她一眼就可以認出來。天啊!她從未想過會再遇到他。雖然很想見到他,但是也很怕見到他。 她本來還在想,另外一個空酒瓶是誰扔的。這麼湊巧,竟然是他。 突然見到他,她的胃緊張地翻騰著。「呃——」她打了個酒嗝。 「你……」想著想著要見她,見了她,他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看他怔愣的樣子,她笑了。「我叫甄璦笑,你忘了嗎?委員好。」她站好,做了個敬禮的動作。 他們離開前,她是這樣笑稱著他——慈濟功德會的委員。 他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好、久、不、見,她和他臉上的笑容都是。 他們在公園重逢,約了一起去吃晚飯。 到了店裡頭,她說有事,讓他等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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