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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楚非離開後,那名病患被抬至義診堂後面的小房間裡,依楚非所交代的,把他與一般病患隔絕開來。

  幾天後,那名病患回天乏術。同時間,客棧裡傳出消息,說是楚非因為幫那名病患診治,自己也染上了病,目前昏迷不醒,情況相當不樂觀,恐怕凶多吉少,為了怕病症擴散開來,公孫凜包下整間客棧的後廂房,不讓人接近。

  溫州的百姓聽說這消息皆人心惶惶,尤其是曾經讓楚非醫治過的病人更是替她擔心,他們討論著,希望老天爺能幫助這麼一位有善心的大夫度過這一個劫難,但是楚非的情況糟得出乎意外,發病不到五天的時間,便傳出病逝的消息,眾人聞之,無不曦噓感歎。

  身為他結拜兄長的公孫凜更是傷痛欲絕,他凝著冰霜般苦澀的臉,在公孫詠的陪同下,出現在縣城裡的棺木店,開始為楚非張羅後事。

  因為楚非是染病身亡的,為了怕這疾病傳開來,她的屍首很快地便封棺,而且還必須要火葬。

  火葬的那一天,義診堂的大夫和曾經受過楚非照顧醫病的鄉民們都前來送她最後一程,他們看著公孫凜愁雲覆頂的模樣,心裡頭也跟著難受,大夥兒都緘默無語,靜靜地看著公孫詠點上火把。

  那橘紅的火焰燃燒著,映紅了送別者的眼,有人眼熱鼻酸、有人低聲啜泣著,而公孫凜則是表情木然,眼神絕望地看著那即將被火炬引燃的棺木。

  他腳步緩緩地走向那棺木,手指輕撫著棺木上方,依依不捨地繞著棺木走了一圈,然後他突然停下腳步,抬起頭,仰天悲泣狂嘯。「楚非——為兄無能,救不了你的命,也帶不走你的屍首,我在此送你一程,願你一路好走。」

  他俯身,趴在棺木上痛哭。

  一群來給楚非送別的人見狀,悲從中來,全都跟著落淚。

  公孫詠紅著眼眶,走上前,拍了拍公孫凜的肩膀。「大哥,你傷口才剛癒合,身子仍虛著,別太激動,要是弄壞了身子,豈不是枉費了楚非救你的一番辛苦?」說完,他一手拉起公孫凜,一手持著火炬,將火炬交給公孫凜。「大哥,由你來點火吧!」

  公孫凜又看了棺木一眼,然後才將火炬放低觸及棺木,讓火苗竄到棺木上,接著公孫凜退開,哀感地看著棺木燃起熊熊烈火,將裡頭的屍首化為灰燼。

  京城裡,一封由公孫凜親筆寫的信送達了皇宮。

  皇帝閱信,眉宇攏起。

  ……溫州水患嚴重,百病叢生,朝中派來義診的楚大夫仁心仁術,一心想救溫州百姓脫離病苦,竭盡心力診治病患,不幸染上瘟疫死於異鄉。微臣與楚非情如兄弟,他的死讓微臣痛徹心肺,頓覺人生之無常,該放當放,不該固執戀棧,再加上微臣在溫州受盜匪所傷,身心俱疲,恐怕無法再為國、為皇上效勞,因此臣懇請皇上成全,允許微臣辭官。

  皇帝看完了信,唏噓地感歎著失去了一位精通醫術的好人才,但也同時震驚于公孫凜要辭官一事。

  而正在待產的皇后娘娘知道此消息後更是悲泣不舍,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去了一趟溫州後,竟從此天人永隔,早知道她當初就不該答應讓楚非去的,算來她也是間接地害了楚非,她心裡難過著,想到楚非當初對她是如何的盡心盡力,她想替楚非掙點什麼。

  「皇上,楚大夫真了不起,不但醫術上乘,對臣妾更是用心關照,如今他為了替百姓醫病而病故他鄉,這樣無侮奉獻的精神理當接受封賞,臣妾想懇請皇上,對埕州楚家發下賞賜,一來讓百姓們知道楚非的仁心善行,二來也能關照楚非的遺族。」

  皇上點頭應允。「皇后所言甚是,朕也有此打算,只是……朕還在思量著,該封他什麼呢?」

  「皇上,不如這樣吧!臣妾想請皇上賞給楚家一個『良醫之家』的美譽,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好!就依皇后的意思,朕就下令賞賜給埕州楚家一道『良醫之家』的匾額,並且另賜黃金五箱,好讓楚非的遺族能無虞過活。」

  「臣妾替楚大夫多謝皇上恩典。」能夠幫楚非盡點力,皇后覺得安慰了,她垂首謝過皇上後,一個抬頭,發現皇上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

  「皇上,怎麼了?您似乎有事困擾著?」

  「朕是在想,公孫大人拋下朝廷政事不管,突然跑去溫州這事該怎麼處理?他身為朝中重臣,理當知道擅離職守的輕重,但卻這麼衝動地私自前往溫州,朕若不予以懲處,難以服眾。」雖然說公孫凜是他所器重的大臣,但私自離京一事卻讓他無法認同。

  「皇上,您不是說公孫大人在信中提及想要辭宮嗎?」

  「皇后的意思是……」

  「皇上,我知道您愛才惜才,對公孫大人頗為看重,若真要您下令懲處他,想必皇上也不忍,不如,皇上就罰他罷官吧!一來,與公孫大人辭官的信念相同,二來,也可藉以服朝中眾官臣。」

  皇上聽完,笑了。「嗯!這倒是好計謀。」

  「皇上也這麼覺得?」被稱讚了,皇后眉眼帶著笑。

  「皇后懷有太子之後似乎變得更慧賠了。」

  「多謝皇上誇獎。」

  「好吧!就依皇后所提議,明著是為了懲處公孫凜而罷了他的官職,私底下則是依他所求讓他辭官。」

  埕州

  夜裡,一輛馬車在街道上行駛著,負責駕車的人是公孫詠,車廂內坐的人則是公孫凜和一名清麗女子,女子的手腕上纏掛著一條雕工精美的金鏈子,而那條鏈子便是當初公孫凜在金子鋪買下的。

  由於顧及公孫凜的傷口剛復原沒多久,所以馬車以緩慢平穩的速度前進著。

  公孫詠邊揮鞭馭馬,邊向車廂裡的人問道:「是前面左邊巷子拐彎嗎?」

  「就是那裡拐彎,拐了彎之後再往前一個街道便是了,門前掛有楚家醫堂的木匾。」車廂內傳出女子回應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有點兒緊張,而聲音的主人表情也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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