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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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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他認為是楚非眼底那純淨無瑕的光彩讓他衝動,變得不像自己了。 楚非看著每一枚煙火升空、綻放,而公孫凜則是看著她的眼眸,那雙眸子裡也像有煙火似的,一燦一燦的,映出煙火的美,他不用抬頭也知道煙火美得有多醉人。 公孫凜趁她只顧著看美景時,身子躍下,走到船夫身旁,交代船夫順著煙火綻放的方向駛去,然後才又回船艙上頭,安靜地坐下,嘴角噙笑,聽著楚非形容煙火有多美。 而船身的另一頭,公孫詠和公孫敏正在下著棋。 「怪了,船怎麼往回駛?這個方向我們剛剛就經過了啊,我去跟船夫說。」急性子的公孫詠很快地去了又返,他搔搔頭,納悶地道:「船夫說是大哥交代要這麼駛船的,真奇怪,我還是親自去問一問大哥好了。」 「喔?大哥說的?」公孫敏揚了揚柳眉,疑惑地看向在船艙頂上的兩個人。她也同樣好奇大哥的異常,但是她不多話,只是靜靜地看,因為她明白,要是大哥不想說,他們怎麼問也沒用。 「二哥。」公孫敏拉著公孫詠坐下,勸著他。「我看你還是專心下棋吧!」 當晚,楚非度過了有生以來最令她難忘的中秋夜,而公孫凜也度過了一個輕鬆慵懶的夜晚,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到如此放鬆了。 當煙火結束後,公孫凜問了楚非的住所,要船夫將船靠岸,陪著她上岸,堅持護著她回去。 一路上,楚非的步伐極慢,現在她的身分是男人,兩個男人這樣相偕夜行似乎很自然,但是……如果恩公知道她其實是女兒身的話,還能這麼神色自若嗎? 腦子亂紛紛的,楚非有點搞不懂這其中的奧妙,她只知道,這美好的一晚可不可以不要太早結束?還有,她和恩公以後還可不可以再見到面? 公孫凜倒也好性子,不催趕她,反而配合她的步伐,慢條斯理地走,一點兒都不介意陪她一起浪費時間。他覺得她很特別,不只是女扮男裝的身分特別,還有那小小的身子裡彷佛蘊藏著許多秘密也很特別,再加上方才在船上,她不經意流露出的寂寥眼神更是讓他在意。他想交她這個特別的朋友,想告訴她他的身分,那麼以後她若是有空到京城來,興許會自己找上門來。 正要開口,楚非卻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戶宅子。「我家到了,恩公,再次謝謝你的搭救,還麻煩你一路護著我回來。」 臨走前,楚非再度作揖答謝,然後轉身走向那宅子,進門前,她像是忽然想到什麼,猛地回頭,朝他用力揮手,然後笑開來。 公孫凜也笑著揮手,然後站定在原地看著她進去,又等了一會兒,直到看到裡頭的燭火熄滅後他才轉頭離開。 確認楚非安全後,公孫凜回到船上,走進船艙。突地,他看見船艙的椅子上有一根長長的髮絲,他猜想這髮絲應該是她遺留的。 他拈起細長的髮絲,將它緩緩纏繞在自己的食指上。 手指被纏著,他的心也跟著糾纏著。 這情緒很陌生…… 真是的!不過就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小姑娘罷了,他為何會在意起來了? 他不懂,至少目前不懂。 翌日。 「咳……咳……」 楚非用厚重的棉被裹緊了全身,卻還是抑制不住地猛咳著。 中秋夜她和公孫凜在船艙上待了好幾個時辰,兩人邊看夜景邊閒聊著,雖然說天氣稱不上寒冷,但她當時落水後,雖然已經換上了乾衣裳,頭髮仍是濕的,就這樣吹了一整個晚上的風,於是染上了風寒。 所幸她平時將自個兒的身子調理得很好,只是咳個嗽,身子也沒發熱,只要按時服幾帖藥應該就能痊癒了。 楚夫人端了一杯熱姜茶給楚非,並且一臉責備地看著她。 「非兒,你昨晚到底在搞什麼?」楚夫人不懂,楚非做事向來知輕重,為何昨晚會讓大家等門到深夜才回來?而且最讓她不能接受的是,楚非身上居然穿著陌生男子的衣服。 「娘,都說了,沒有什麼事,只不過我不小心落河,被好心人救起,對方看我一身濕淋淋的,所以才借了我這一身衣裳。」因為知道娘親擔憂,所以楚非據實將昨晚發生的事情描述給母親聽。 「他是誰?」 「他……」楚非回答不出來,因為她昨晚回到家之後才驀然想起,她只知道恩公姓公孫,自己竟然忘了問他的全名了,這讓她好懊惱,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想和他斷了聯繫。 楚夫人狐疑地瞧著楚非苦惱的表情,她覺得女兒很異常,想再追問,但是又顧及灶房裡還煎著藥,遂暫時作罷,轉身離開,先去灶房。 母親離開後楚非躺下,風寒讓她頭有點兒暈暈的,她閉目休息,等著娘親端藥過來。 半晌後,楚非納悶著,娘說是去灶房裡幫她煎藥,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而且外頭似乎有點兒吵,那聲音聽起來像是來了一大群人似的。 正想下床去探個究竟,便見母親臉色有異地端著藥碗進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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