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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抱到那柔軟的身子,又看了一眼她纖細、沒有喉結的頸項,公孫凜更加確定自己方才並非錯看,這個「少年」果真是名女子。

  當公孫凜將人救起放在甲板上後,公孫敏和公孫詠立刻趨前關心。

  一看到公孫詠好奇的眼光,公孫凜忽地覺得不妥,由於對方的衣物皆已濕透到貼著身軀,再加上方才被他拉扯後微敞的衣襟,這模樣……不適合讓公孫詠瞧見。

  他也說不上來這感覺,很莫名的,他就是想護著她。

  因此,公孫凜俐落地脫下外袍,趕在公孫詠靠近之前披到她身上。

  「大哥,沒事吧?」公孫敏狐疑地看著自家大哥奇怪的舉動。

  「是啊!沒事吧?是哪家的笨小子落水了啊?」公孫詠靠近,伸手想要拉起坐在甲板上、氣喘吁吁的少年。

  沒想到公孫凜竟然淩空攔截,拍掉公孫詠的手,然後扶起渾身濕答答的女子,轉頭對公孫敏交代道:「敏兒,你帶她進船艙裡,這兒有風,別讓她濕著身體在這兒吹風。」

  此言一出,公孫凜立即驚覺不對,但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公孫敏正張口結舌地看著他。

  公孫詠也愕然,開口問道:「大哥,這怎麼對?怎麼能讓敏兒和一名男子共處一室?」

  「這……」是啊,他情急之下說錯話了,而且還錯得相當離譜!方才一心只想著要替這名落水的女子遮掩極可能外泄的春光,卻在未經思索下脫口說出了這麼不合情理的話。

  在外人眼裡,這名落水者是個男子,要是讓敏兒帶她入船艙,不就等於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但是,船上除了敏兒是女子以外,隨行的護衛、公孫詠、以及他自己都是男人啊!讓任何一人帶她入船艙似乎也不太妥。

  公孫凜沉默地思索著,是否該讓自家兄妹知道對方女扮男裝的身分?說了,便不用顧忌男女之別,也可以讓敏兒來照顧她,但是,依公孫詠那種好奇莽撞的個性,一定會追著對方問東問西,也許對方隱瞞真實身分就是有她的困難處,不方便讓公孫詠探問,而且……不知怎麼,他竟然不想讓公孫詠與這名女子有太過頻繁的接觸。

  當公孫凜還在評量著是否該點明對方身分的時候,公孫詠已經快一步有了動作。

  「來!我帶他進去。」公孫詠很豪邁地欲拉走落水者。

  「不行!」

  公孫凜阻止,不再猶豫,搶先一步扶著女子進入船艙,留下公孫詠與公孫敏面面相覷。

  一入船艙內,公孫凜便後悔了。他與她單獨處於一個密閉空間內,舉目所見皆是她——她因落水而慘白的臉、她微敞的衣襟、纖細的鎖骨、以及緊貼著她身軀的濕黏衣物……

  公孫凜感到喉頭乾澀,他突然覺得這船艙變得擁擠了起來。

  撇開眼,他旋過身背對著她,在船艙的座位底下拉出一個木箱,打開後,從裡頭掏出一件男人衣物。

  這艘船是他私人所有,有時他會乘船南北奔波,為了方便讓他在船上過夜,府裡的家僕總會在船艙裡備些乾淨的衣物。

  公孫凜將衣服放在她身旁,啞聲交代著。「先換上乾衣裳吧,省得著涼了。」

  語畢,他大步跨出了船艙,並扯下遮蔽艙門用的竹簾,背對著艙門,站在船艙旁的甲板上等候著。

  船艙內,楚非明明冷得牙齒直打顫,但是心裡頭卻覺得暖暖的。

  她細細思量著這其中的原因,發現好像是因為那位救了她的恩公。雖然她對恩公的背景為人完全不熟悉,但是卻隱約感覺得到他方才亟欲保護她的態度,他的眼神深幽內斂但是卻很溫和,舉手投足之間都流露出一股爾雅非凡的貴氣。

  說來很奇妙,她糊裡糊塗地落了水,糊裡糊塗地上了陌生人的船,現在更是糊裡糊塗地在這兒更衣了起來。不過,在這陌生男子的旁邊,她卻覺得很放心。

  楚非拿起了那套衣物,攤開一看,發現與恩公身上所穿著的款式一樣,猜測這應該是他的衣物。她脫去身上的濕衣服,換上恩公寬大的衣裳。

  第一次穿著其他男人的衣物,一股陌生的感覺籠罩著楚非的身軀,那衣料貼蹭著她的肌膚,讓她有一種錯覺,好像她正被這衣物的主人給環抱住似的。

  楚非被這弔詭的想法給怔住,她自嘲地搖了搖頭,趕緊伸手擦乾了濕漉漉的頭髮,並且重新束起,走出船艙。

  船艙外,夜風徐徐,公孫凜雖然放眼望著河道,但耳朵卻不自主地聽著船艙裡頭的動靜。

  忽地,他想到了什麼,召來公孫敏,要她去準備杯熱薑茶來。

  公孫敏走後,過了半晌,他聽見掀開竹簾的聲音,回頭,瞧見一張清秀的臉龐,臉頰兩旁有幾簇微濕的發黏貼著,再往下看去,自己過大的衣裳垂掛在她身上,袖子、衣擺都拖拖拉拉的,像是隨時會絆倒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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