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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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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日出為證。」他努了努下巴,示意她看向遠方透出朦朧白光的山頭。 「咦?出來了!」白湘芸的注意力立即被轉移,她看著日出,皎潔瑩眸裡流轉著光彩。「好美……」她喟歎著,側身環抱著盧有睿的腰身,放任身子鬆軟地躺靠在盧有睿的胸膛上。 「是很美……」他低頭,在日出的微光中吻住她。 看完日出,吃過早餐後,盧有睿又帶白湘芸在山上散步享受森林浴,兩人相依相偎地黏在一起笑鬧著,一直到午餐過後,盧有睿才開車載著白湘芸去車子維修廠取車。 盧有睿將車子停在維修廠外頭,熄了火,他不急著打開車門下車,而是依依不捨地看著坐在他身旁的白湘芸。 「確定不用我開車跟在你後頭陪你下山?」 「確定!」白湘芸點頭,覺得被他這樣關懷的感覺好棒。 「那你自己一個人開車千萬要小心點,要是有什麼狀況馬上call我,知道嗎?」 「嗯,知道了。」白湘芸笑看著他那副關心她的模樣,才剛說完呢,手腕卻突然被拽住,身子順著那力道被拉進盧有睿的懷裡。 盧有睿低頭,吻她的眉心,低語:「真捨不得放你回去。」 白湘芸聽了,發出咭咭嬌笑,超喜歡他對她的佔有欲。 「我也捨不得走。」她回吻他的喉結。 熱戀中的戀人,連一時半刻的分離都嫌久。 盧有睿又吻她的鼻尖,眼神眷戀地凝望著她的容顏,他覺得她似乎更美了,沒有隱忍、沒有壓抑,只有沉浸在愛情裡的甜蜜,使得她越發明豔動人。 「下次放假我下山去接你,帶你認識我的家人。」他事先預約她的假期。 「嗯。」白湘芸柔順地點點頭,賴在他溫暖的懷抱裡,不想下車。 盧有睿突然語重心長地說:「完了……」 「什麼事完了?」白湘芸不解。 「我八成中毒了。」 「嗄?什麼毒?」她嚇了一跳,睜大眼。 「那要問你。」 「問我?」 「一定是你下了蠱,要不,我又怎麼會中毒似地對你如此貪戀呢?」他以為自己夠沉著冷靜、夠清心自在,但是愛上了白湘芸後,一切全毀了,他居然會像個年輕小夥子似的,狂戀著她的美好,無時無刻只想霸著她,這一點都不像他,不像那個向來氣定神閑的自己,可是……他卻喜歡這一份因她而起的失常。 白湘芸好開心,嘿嘿笑,裝出巫婆的邪惡嘴臉,逗他。「知道我的厲害就好,要是哪一天你敢三心二意不愛我,我會下更多毒,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真恐怖!」他搖頭輕笑著,啄吻了她的唇一下。「但是你放心,你沒那個機會下毒,不會有那一天的。」 「有睿。」她忽然正色,看著他的眼神裡有一抹堅定,告訴他。「我想試著跟我爸說我們的事,我不想再去相親了。」 盧有睿愣了一下,黑眸裡閃過一絲激動,隨即點頭。 「好。」他撫著她柔細的髮絲,支持著說:「但是別跟他吵,好好溝通,如果真的不敢說,那就別勉強,改天我親自去拜訪他。」因為知道白湘芸與家人的關係不好,但卻願意為了他去跟父親坦言,他覺得很窩心。 「哇,你不怕被我大媽拿掃把轟出來?」 「就算會被轟出來也要去,誰叫我愛上了白家的女兒呢?」 白湘芸聽了好滿足。以前她不認為自己還會為了什麼人事物動容,但是遇上盧有睿後,沉寂已久的心湖一再掀起波濤,她發現自己真的真的好喜歡他。 盧有睿又說:「改天,我陪你去療養院看你母親。」 聞言,白湘芸的鼻頭泛酸,超想哭的。 「嗯!」她很用力地點著頭。 多好啊!她想要他陪,想要他陪著她一起去看母親,陪著她去做任何事。 從此,她將不再是一個人。 盧有睿開著休旅車載著姊姊、姊夫、母親和外甥女一起從健檢中心的停車場出來。 他事先跟白湘芸約好了,要介紹她和家人見面。 因為經過前一晚的禁食,大家餓得饑腸轆轆,所以直接約在餐廳裡一起吃午餐。 在往餐廳的路途中,負責開車的盧有睿將手擱放在方向盤上,眼睛無神地望著前方的路口。交通號志的綠燈都已經亮起了,他卻失神地忘了反應,腳還踩在煞車踏板上沒有動作。他之所以失神,是因為腦海裡一直反覆回想著方才健檢時醫生跟他說的話。剛剛,當健檢做完後,醫生在進行個別問診時,指著電腦螢幕上他的腰椎x光影像,面帶謹慎地告訴他—— 「盧先生,從x光攝影裡,我發現你的腰椎旁長了一顆東西,它長的位置距離脊椎很近,依這角度來看,你應該會覺得腰酸,或者突然改變姿勢時下半身一陣麻。」 醫生的話點醒了盧有睿,他立即回想前幾次腳麻的情景。 他點點頭,忐忑地問:「醫生,你覺得這顆東西會是什麼?」 醫生搖頭,不隨便下斷語。「在沒有做核磁共振和電腦斷層掃描這種精密檢查前,沒人敢說那是什麼?很抱歉,我們這邊沒有這兩種儀器,我建議你到長庚、榮總那種大醫院去做更進一步的檢查,我可以幫你寫轉介單。」 醫生的話讓他震驚得無法消化,他只能木然地點著頭,接受醫生的建議。一直到收下醫生寫的轉介單後,他的情緒仍然處在怔忡當中,就連離開健診中心了都還沒有平復。 由於他失神得太久了,導致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姊夫江信倫察覺他怎麼沒啥精神,遂疑惑地提醒他。「有睿?你怎麼了?可以開車了。」 「喔……好。」盧有睿連忙回神,朝姊夫露出澀笑,趕緊打檔開車前進。 「在想什麼,想到出神?」江信倫直覺大舅子怪怪的。 「沒……只是有點緊張。」盧有睿掩飾性地說著,不想讓家人看出他心裡的憂慮,他其實很擔心再去做更詳細的檢查,怕那檢查後的結果會是令人無法接受的壞消息。 和母親、女兒一起坐在後座的盧有靜因為看不到盧有睿臉上的表情,逕自猜測道:「該不會是緊張我們要跟白小姐見面的事吧?應該是她比較緊張吧?」她取笑他。 盧有睿附和著說:「我是替她緊張,你們等一下可別逼問她,省得讓她有壓力。」 盧有靜聽完更是哈哈笑著,說:「看樣子白小姐對你而言真的很特別,讓你這麼樣地寶貝她。」 盧有睿也陪著哈哈笑了兩聲,沒有多作辯解。是啊,他確實很寶貝白湘芸,只不過他方才失神為的卻不是白湘芸,而是另一件事,但是那件事目前還不適合拿出來討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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