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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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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像有點可能…… 荊天衣突然伸指托起她的下巴,並且微眯起眼銳利仔細地打量著她。 展歡的心一跳,立刻僵住不敢動。而被他這樣看著,她感到自己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你很好?那為什麼你會突然緊張地跑來問我這酒是誰送的?還怕我喝了?」他還是覺得她的面色不對勁。平常他要是這麼凝視著她,她的臉蛋就會映出淡淡淺淺的紅暈,可是現在他都摸到她的肌膚上了,她的頰仍然一點血色也沒有,而且他察覺到他觸著她的指尖似乎傳來些涼意。 他有種奇怪不祥的預感。 展歡的心裡在掙扎著究竟要不要告訴他太曾外祖母告訴她的事?也許太曾外祖母沒騙她,那麼為了他的安全,讓他對那個要害他的人多點提防,她不就應該快快把這事讓他知道才對? 想到了這一層嚴重性,她立即不再遲疑用力一點頭。 「爺,眉姨說這酒裡被人放蠱下符!」簡單把之前太曾外祖母的話描述過。 荊天衣的表情先是一愣,接著立刻沉肅淩厲了下來。 「放蠱下符?」他低低地念出這四個字,而他那原本停在她下巴的掌緩緩滑向她的臉蛋,冷冽鋒利的視線則盯住了被他拿在另一隻手上的酒瓶。 展歡無法忽視主子爺粗獷的巨掌貼在她的頰上所帶給她的奇異感——她很想就這樣一直讓他觸碰著,卻又怕自己真會就此將他的親近視作理所當然。 「她是這麼說,可是我不能肯定她是不是在開我玩笑。」先聲明。她發現到他的注意力似乎在那瓶酒上,乾脆為自己作決定,不動聲色地悄悄後退一步,順利地脫離他的碰觸。「對了!到底是誰送爺這酒?」她也很想知道兇手是誰——如果這酒真的有問題的話。 荊天衣任她玩這小把戲。下一刹,他的手一攫,改鎖在她的肩上,原本冷厲危險的眼神在轉投向她時瞬間化為惱怒冒火。 「你有沒有發現自己的臉色很難看?」將她抓近身前,他俯逼到她的鼻端前,悶哼一聲。 展歡搖頭,忍不住向後仰離他一點距離。「我……我剛跑過來,所以……」她也希望太曾外祖母是在開玩笑啊! 「你不覺得自己的身體模起來有點涼?」他的失控只是一下子,很快地,他冷靜下來了。 有嗎?展歡不由握了握拳,倒是面對他近在咫尺的臉龐有些冒冷汗。 荊天衣緊緊端詳了她一眼,便默不作聲放開她,轉身大步往門外喊了人進來。 「去把鐘大夫找來,立刻!」這樣吩咐。 展歡不安地站在原地看著他。 荊天衣又轉回來,一把拉了她在椅子坐下,他的掌心貼上她的額,臉色凝重著。 展歡一時不敢亂動。 一會兒,他緩緩放下手,再緊緊凝視著她,沒說話。 「爺……」她覺得自己很像做錯事被處罰的小娃兒耶。 這時,鐘大夫匆匆從門外進來了。 「爺!」鐘大夫抹抹額上的汗,顯然是被人連聲催來的。 「鐘大夫,你替小歡看看她的身子有沒有什麼大礙?」荊天衣退開一步,直接將展歡交給他。 鐘大夫雖然微訝,不過他仍是坐下來,仔細替展歡把起脈來。 「心脈是跳快了些……其它倒沒什麼問題!」醫術在城中算是最精湛的鐘大夫很快就下了結論。「怎麼了?小歡是不是自己覺得有什麼不適?」他和靄地對她笑問。 展歡立刻搖頭。「沒……嗯,大概是昨晚睡覺忘了關窗,有點受涼了。」看來連鐘大夫也不能看出她有什麼問題。 一旁的荊天衣眉頭微微打結,隨即有了決定。 他笑笑對鐘大夫道:「那就請你替她弄點補身子的藥好了,鐘大夫。」 就這樣,急急被請來,卻一頭霧水的鐘大夫離開了。 而他一走,荊天衣馬上拉了展歡就往外走。 「爺?」展歡不知道他又要做什麼。不過,一到外面碰見了夥計們看向她那竊笑的模樣,她才猛然驚覺地趕緊要掙開他的手。 荊天衣仍牢緊握著她,一邊腳步耒停地往側門去,一邊頭也不回地對她道:「小歡,你馬上回去再問清楚眉娘這件事,還有問她有沒有解救的辦法,最好知道得愈詳細愈好。」 兩人很快地來到側門外,而這一路上,他早已要人立刻去備好馬車。所以這會兒,他乘坐的馬車已經停在這裡等著他。 荊天衣不由分說將展歡塞進馬車裡。 「小季,用最快的速度送小姐回府。」站在馬車旁,他簡潔明快地對坐在駕駛座上的小夥子下吩咐,一點時間也不願浪費便揮手要他走。 展歡及時探出頭來,趕忙問:「爺,那你呢?」她以為他會一起回去。 「我去找一個人。」荊天衣的炯眸隱過異光。對她露出了一抹堅定的微笑:「我會儘快回去!」承諾她。 馬兒放蹄前奔。 展歡直到看不到荊天依高大、令人安心的身影,這才坐回馬車裡。 她大概知道他要去找誰——他要去找送他酒的人。 而到這時她才回想起來,她一直沒問到究竟是誰送了他那瓶百花釀的。 爺會怎麼處理那人的事她不知道,不過她擔心他的安危。既然那人有心要害他,那他現在去找那人不會有意外吧? 馬車載著她,沒多久便又回到荊家。她一下馬車,直接就往她剛離開也才一會兒的雁來樓去。 府裡其他人方才看展歡急急撞撞跑出去,現在又匆匆忙忙沖回來,一時都傻了眼。當然胡大嬸之前就已聽一些人來跟她提過這事,所以這會兒她一回府,她一接到消息馬上就要去雁來樓找她問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黃昏,近晚。 胡大嬸一走近小院,首先就看到無聊地用兩手撐著下巴、呆坐在石階上的如玉。 「你怎麼自己一個人坐在這裡?小姐呢?」她皺著眉輕叱著如玉。 「大嬸!」如玉立刻站了起來,用手比了比後面緊閉的房門:「小歡……小姐說她有些頭痛,一回來就進房裡躺著,要我先不要吵她。」就是發現小歡臉色確實是有點不好,所以她才沒多說什麼。 「不要緊嗎?要不要找大夫來看看?」胡大嬸擔心地望向房門口。 「我也是這樣說,可是她說她休息一會兒就會好了。她都這麼講了,我也沒辦法。」如玉也只能聳聳肩。 胡大嬸想了想。「她沒說她剛才跑去哪裡?」 「沒有。」如玉比任何人都好奇,偏偏她一回來就住房裡關。不過這時她忽然眼睛一亮:「哎呀!對了!小姐不是被小季送回來嗎?說不定她剛才是去藥鋪找爺……要不我去問問小季好了!」跳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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