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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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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有嗎?我沒看到。」福旺吃力地提著水,沒空分心啦!不過小歡如果真出現在他眼前喔,他一定可以輕鬆很多——她的力氣真不是蓋的。 「喂!你是瞎了眼嗎?為什麼我有看到你就沒看到?」采月不相信。 「你才見鬼咧!」福旺啐她,不想理這女人。 「呸呸呸!什麼鬼不鬼的!你給我閉嘴、少觸我黴頭……」采月面色一變,狠狠瞪他一眼。 「是你自己說什麼『 我有看到、你沒看到』,這不是見鬼是什麼?」福旺不甘示弱。 「你還說!」氣得踢他一腳。 「啊……啊啊!水……」嘩!咚!「哇!燙燙燙……」 兩桶熱水意外被碰翻,現場隨即響起陣陣驚聲尖叫。 一片慘不忍睹。 至於早遠離采月視線的展歡,只隱約聽到後頭傳來的叫聲,她微愣了愣,正想回去看看出了什麼事,這時胡大嬸卻剛好由廚房側門走出來。 「小歡!你是跑哪兒去了?你害大家到處都找不到你人影!」胡大嬸手上端著一壺剛溫好的酒,她又詫異又松了口氣地看著突然蹦出來似的小歡。 展歡忙搖手:「沒……對不起!我只是回房裡去整理一下東西。」她當然不能說,她回房裡去跟一面鏡子「溝通」——她把今天上午將所有事告訴主子爺的經過讓太曾外祖母知道了。 主子爺聽完她說到最後的解除詛咒方法之後,不但沒有正常人該有的正常反應,起碼先叱她妖言惑眾再將她丟出門外以示懲治什麼的,他竟相信她說的。 他相信她!他竟然毫無條件地相信她所說的話。而她原本事前預期他能信她一分就要偷笑了,卻沒想到會得到這個始料未及的結果,她簡直無法形容那一刻心情的激動與感動,但是她明白,從今以後她可以為主子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了! 不過她那「眉姨」似乎比較偏向「人心險惡、尤其商人更惡」的論調,認為一般人哪有可能馬上就接受這種鬼玄的事,肯定其中有詐。所以最好的方法是——既然他相信,那就叫他乾脆好人做到底,立刻和她拜堂成親,滴血解咒。 展歡當然不能採用太曾外祖母的主意,更絕不可能直接陳述給主子爺知道。 總之,主子爺不但沒有因為她偷竊嚴懲她,還相信她,她就該感激涕零了。再加上她從此再不用為了身懷鏡子和欺騙了主子爺而戰戰兢兢,她的心情更是處於前所未有的輕鬆。至於接下來的事,已經不是她可以決定的了。 本來她就清楚要完成解咒的條件比摘下天上的月亮還難,所以讓主子爺知道,差的也只是她在他面前先丟臉而已,失敗的結果並不會因此改變。 胡大嬸對她的解釋並沒有懷疑,倒是二話不說將手上放著酒的端盤交給她:「正巧爺在找你,你順便把酒端去前面偏廳給爺。」她是有發現到爺最近似乎對小歡特別注意,不過她也只以為是因為經過了小歡在藥鋪奮勇救了她的事,才使得爺對小歡印象深刻,再加上她偶爾會在爺面前稱讚小歡的俐落乖巧,所以爺才會只要有事就直接點名小歡。 就像剛才,爺一從外面回府隨口就又問起了小歡。 展歡接過了酒。「大嬸,那我得趕快過去了!」爺找她?希望她沒耽誤到他什麼重要的事。 雖然她不認為她能替他做啥重要大事,不過只要他開口,她一定盡力做到。 很快地,她來到了偏廳。 廳子裡,荊天衣正一邊和阿丁交代著事情,一邊要往門外走。 看到了展歡,他只對她勾勾手指要她跟上來,往外的步伐和說話的速度完全未受影響。 展歡只好端著酒跟在他們身後走。 「……大概就這些東西你去準備,記住了?」 「是!爺!」 很有精神地應了聲,阿丁接著告退,快步離開。 這時,他們已經回到了主子爺的住處。 只見房間內,福旺正滿頭大汗地在為爺要沐浴的澡盆倒進熱水——都是那臭采月,害他又得重跑一趟。而且現在爺都已經進房門了,嗚…… 荊天衣一踏進房,隨手便解下外袍丟到一邊。而展歡則趕緊放下酒,接住他的衣服。 他微皺眉,視線落到突然跳過去幫福旺扶好差點滑掉的熱水桶的展歡身上。 「呼!謝謝!」福旺是因為爺在一旁,太緊張了才會差點打翻水。他感激萬分地向救了他一命的展歡低聲道謝。 展歡則乾脆替他把另一桶水也提起來、倒進澡盆中,輕鬆俐落。而看她動作,福旺也沒閑著,將一桶冷水慢慢加了進去,調節出最適當的水溫。 「爺!您可以沐浴洗塵了!」完成後,福旺馬上退下。 至於展歡,一見到主子爺已經站到澡盆旁開始動手解開自己的衣扣,她的心一跳,趕忙也跟著要出去。 「小歡,替我倒杯酒。」荊天衣懶洋洋的聲音喚住了她。 展歡住腳,立刻又轉回身。可沒想到她一轉過去,主子爺赤裸結實的胸膛就這麼大剌剌地躍進她的眼,全然沒防範的她低呼一聲,直覺地伸手蓋住自已的臉。 「爺!對……對不起……我沒看到……」臉紅心跳,她連話都快說不完整了。 荊天衣臉上惡意的笑,她錯過了。可他從喉嚨逸出的愉快笑聲,她聽得一清二楚。 「傻丫頭!我不怕你看,只怕你不敢看。」他失聲笑了起來。同時脫下最後一件衣物,跨進了水裡。而身體一浸上這熱水,他隨即受用地低吟一聲,全身緊繃的肌肉不由放鬆了下來。 展歡雖然遮住了眼睛不敢看,不過有關他的動靜她卻是聽得格外敏感——包括他下水的聲響,和他那聲性感得令她耳朵發癢的低吟。 老天爺!這未免太刺激了。 她忽然覺得屋裡好熱。 「小歡!酒!」荊天衣慵懶地出聲提醒她。 這丫頭打算化成一根木棒嗎? 展歡這會兒才終於憶起她剛要做什麼來著!偷偷吸口大氣,鎮定著心神,她一邊拿下手,一邊往桌旁移動。再趁著替他倒酒的短暫時間,她總算讓自己心裡有了準備。 沒事、沒事!爺只是要她倒酒,又不是要她服侍他沐浴——她知道大部份的富貴人家總需要下人服侍沐浴更衣,不過她倒從沒聽過主子爺這麼做。 倒好酒,她轉身直直朝他的方向走過去。 展歡雖然努力地眼觀鼻、鼻觀心,不過仍控制不了自己的一臉躁熱。來到水氣彌漫、坐著個赤裸大男人的澡盆旁,她微蹲下,眼睛直直看著主子爺的臉,將酒杯捧上。「爺!您的酒!」 「嗯。」 荊天衣搭在盆緣的一隻手抬起,接了過,然後湊在唇邊喝了一口。他轉眸,仿佛也染著層迷蒙水氣的黑色睛睛微眯,盯住她。 「小歡!」他突地扯開一抹七分狡獪三分認真的笑,而他仍拿著酒杯的手向前,伸出食指觸上了她的額心。 展歡不由屏住呼吸,幾乎要瞪成鬥雞眼地看著主子爺頂在她額頭上的手指。「呃……爺……」他的意思是不是……替他再倒滿酒? 「我很期待有人可以幫我刷刷我發癢的背……」他說。 「……」這裡好像也就只有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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