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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她真的必須和那男人好好談談才行。

  美國歌壇小天后艾莉兒,在臺灣的所有宣傳活動,包括演唱會終於圓滿的落幕。

  在艾莉兒接受媒體記者的拍照和簡短訪問完後,所有人接著回飯店揭開他們的慶功宴兼惜別會。

  只可惜沒辦法把心薔走私挾帶進來。窩在角落,看著場中瘋狂作樂的一群人,徐毅薇又想笑又想歎氣。

  心薔沒錯過艾莉兒的演唱會,知道晚上還有個慶功宴就直跳著想跟她混進來,只不過在知道飯店把關嚴格非工作人員根本進不了後,她才打消了念頭。但還是交給她這姐姐一個工作——一定要拿到艾莉兒的簽名照給她。

  現在她達成任務,可以溜了。

  接下來,她應該可以好好休息個一天了。

  而艾莉兒他們,將在明天一早搭飛機往宣傳的下一站——雪梨出發。

  這時,強尼在遠遠的那頭透過層層人牆朝她張望過來。

  笑了笑,徐毅薇有些調皮地抬指在額際對他敬禮,接著瀟灑地揮揮手,去意已明。沒等他趕緊要撥開人群過來,她的腳步已經向外走。

  好不容易從狂歡的人潮中脫身,徐毅薇踏出宴會大廳,站在清靜的走廊,她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

  可就在這時,冷不妨地,她的左臂被箝住,然後整個人被一股透過她的臂控制的力量拖著往外走。

  她又驚又駭,抬頭看向左上方,然後多了惱怒。

  「羅克先生……」

  是亞特羅克!他要拉她去哪裡?

  「你又要溜了。」冷聲。

  他的性情原本就不良善到哪裡去,再加上近年在專業領域上闖出的傲人成就,更使他習慣專制、愈加霸氣。

  「又要溜?請你不要用這種奇怪的字眼。」忙著要甩開他的手。「羅克先生,請你先放開我的手,你想談什麼我們再來談。」

  「我沒想到你竟然是艾莉兒的翻譯人員,原來你一直就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沒理她,亞特羅克的低喃比較傾近自言自語。

  「我很慶倖我們今天才見面。」嘲弄的意思夠明瞭。

  一把被送進電梯,他大手按下了樓層號。

  「這就是我們要談的了。」亞特羅克的火氣已經收斂多了。

  「你要帶我去哪裡?」徐毅薇注意到他按下的燈號。

  「我的房間。」簡答。

  「叮」一聲,電梯停下,門無聲滑開。

  「羅克先生,我認為我們要談也不必到你的房間去。」徐毅薇硬是把雙腳釘在電梯裡。

  電梯外,仍留守的兩名保鏢已經看清上來的是亞特羅克,趕緊讓步。不過當他們再看清他的手裡還抓著一個女人,而且那個女人正是艾莉兒的隨身翻譯小姐時,臉上都忍不住現出古怪的表情。

  徐毅薇當然也看到兩個保鏢對她的好奇打量了。

  完了!她這兩天在這些阿豆仔面前建立起來的端莊、正經、專業完美的形象,一定是毀了。

  瞪了正拉她不出來、神情開始不耐煩的亞特羅克一眼,她突然走出電梯,正經八百的臉孔已經板起,視線很快在兩個外國保鏢臉上看過一遍,便對亞特羅克悶口:

  「羅克先生,我的腳只是不小心滑了一下,現在已經可以自己走了,謝謝你的手。」她面不改色地編造自己的不幸,並且趁他怪異地挑眉時,猛地抽回自己的豐臂。也不管那兩人相不相信,她兩步已經走到亞特羅克的前面。「羅克先生,你不是有要事和我談嗎?請你儘量長話短說,我必須在十一點前回到家。」

  亞特羅克一跨步又變成拎著她的局面。

  「急著回家,丈夫在等嗎?」他用磁卡打開房門,邊用聽不出情緒的聲音說。

  徐毅薇踏進去,自己挑了張椅子坐下。她看到亞特羅克的身影轉到一旁似乎正在拿什麼東西。

  「羅克先生,不管是不是家人在等,我只是希望早點回去休息。」沒必要和陌生人談論自己的私事,徐毅薇淡淡地掠過。

  陌生人?對她來說,他的確是陌生人。就算傳聞他脾氣不佳、難相處,不過從沒聽人說他有對女人動過粗或獸性大發的紀錄,所以這點她至少可以寬心。

  好吧!看在他稍早時看到她的反應和現在費力押她出來的努力上,她相信他是真的有事。而她,也非常想瞭解一下,他們之間究竟出了什麼誤會?

  亞特羅克把杯子擺在桌上,他替兩人前面的杯子各倒下了半杯酒。然後他拿起自己的杯子,寬背慢慢向身後柔軟的沙發陷進。

  「豬頭!」變得深綠的眸子直凝向坐得端正、一絲不苟的女人身上,他薄薄的嘴唇一勾,突然吐出一句標準的中文。

  徐毅薇迅速地眨了一下眼睛,確定自己沒聽錯眼前這外國男人發出的音,簡直跟——豬頭——沒兩樣。

  「呃……羅克先生,是誰教你『豬頭』這兩個字音的?」聽到這兩字,再看它的出處是從個外國人嘴裡,她實在很難再維持之前的嚴肅心情。好想笑。

  「昨晚在街上聽個喝醉酒的女人連說了好幾次,記起來了。」看到她微微垂下眼,試圖掩飾她黑玉似的眸子染上的笑,他原本的緊繃與壞情緒,這時竟奇妙地轉好。

  「看來,那個喝醉酒的女人,一定沒順便教你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徐毅薇趕緊抓起前面的杯子湊到嘴邊,以掩藏不小心溜下的笑意。

  「是沒有……」今早他已經捉了個本地的工作人員問過了。「不過她倒是留下了其它紀念品。」他哼了哼。

  「紀念品?羅克先生的人緣還真是不錯,連個喝醉酒的女人都會送你東西。」她點點頭。

  「她吐了我一身。」再哼。

  「嘎?」尷尬了。

  「然後逃走。」瞪她。

  「呃……」她能說什麼?

  不過他幹嘛瞪她?她又不是那個吐了他一身又逃走的人。

  徐毅薇的心突然微微一動——對了!她昨晚也喝醉了酒,而且……還吐了某人一身。那件證據此刻不就正在家裡?

  她不禁偷偷喘口氣,要是眼前這男人知道,昨晚她恰好也對某人做了那酒醉女人對他做過的相同的事,搞不好她會成為他發洩衰氣的替代品。

  趕快轉移他的目標。

  「羅克先生……」她重整回禮貌嚴肅的神情。

  「我的外套是不是還在你那裡?」亞特羅克突然問。

  徐毅薇一呆,「外套?你的外套?」完全陷入莫名其妙與茫然。

  「我的外套。」他眯了眯眼,綠眸危險地精光爍進。「昨晚,喝醉酒、吐了我一身,最後還搶走我的外套逃走的女人。你,竟然完完全全忘記了?」

  聽到最後,徐毅薇差點嚇得跳起來。突然大悟——

  「你你你……你就是……」震撼地指住眼前的男人,她第一次說不出話來。

  「我就是昨晚那個倒黴鬼。」很好,她沒忘。

  驚在原地一會兒,然後,她才終於回過神,深深吸了一口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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