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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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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馬! 曲弄鷹一邊要接近她,一邊要安穩住座下受干擾的馬兒,她逼自己非冷靜行事不可。 「公主,你把手伸過來,我會抓住你。快!」她小心策動馬兒靠近,毫不遲疑地向寧靖伸出援手。 已經跑過來的人們焦急地看著這一幕——瘋狂的馬極力要甩下甯靖公主,而曲弄鷹則不顧危險地靠近,伸手要抓住她。就在馬兒猛地一跳,要將寧靖從背上高高拋起之時,眾人一聲驚呼!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曲弄鷹及時探身,抓住了她的手,然後用力將她拉向自己。瘋狂的馬兒感受到背上的壓力一減,立刻放蹄往前沖—— 就在曲弄鷹終於抓住寧靖之際,沒想到座下馬兒也受影響似的,突地長鳴一聲,整個前蹄騰空站立起來,於是沒空抓韁繩的曲弄鷹就這麼抓住寧靖,兩人一齊墜下馬背。 曲弄鷹下意識將驚叫連連的寧靖抓緊、整個護住;而在墜地時,寧靖奇跡似的毫髮無傷。至於以身當護墊的她,則受強力撞擊到頭部,立刻暈了過去…… 沒多久,曲弄鷹墜馬受傷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王宮。 意識逐漸清晰,而一股焦躁的感覺也直襲向她,她只想要喝水…… 當她低喃著簡單的音節時,一道甘泉立刻從她口中流入。她急切地喝了兩口,腦袋似乎也跟著明朗起來——她終於張開眼。 「醒了?」溫柔的語音低低在她耳畔漾開。 曲弄鷹發現自己正枕在祁堯天身上,而這裡——是她的臥房。 「你——」怎麼回事?她的頭好像有人正拿著槌子猛敲,疼得快裂開;而她才一動,一陣酸痛也直襲向她。她皺住了眉,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將杯子放回床邊小桌上,祁堯天仔細端詳著她依舊蒼白的臉蛋,心神不由緊縮,忍不住低頭輕啄她的額。 「知不知道你已經昏迷了近兩個時辰?不記得自己發生什麼事了,嗯?」 聞言,曲弄鷹怔愣了一下!她搖了搖頭痛欲裂的腦袋,努力回想她為什麼會突然在床上這麼痛苦醒來,之前的回憶終於一點一滴記起…… 她吐了口氣,閉上眼睛。「早知道赴她的約不會有好事……」她已經想起來了。昏迷了兩個時辰?天!她記得她一墜下馬就不省人事了,卻想不到自己竟昏迷了這麼久! 「你不知道你令多少人擔心嗎?」祁堯天冰冷的唇點上她的眼皮,釋出歎息。 當曲弄鷹意外墜馬的消息傳來時,祁堯天顧不得正在進行的會議,便倉猝地奔到現場。御醫也接獲消息趕抵為她診察,眾人將她移回了寢宮,他也才從他們口中得知整個事件的經過,而守在她身側等候著她醒來的時間裡,他再度嘗到了幾乎失去她的心痛…… 上次為了他,她身受重傷顯些送命;這次為了寧靖,她墜馬昏迷令人憂心。連在最安全的王宮內她也能出事的這點看來,他懷疑他能安心地再讓她離開身邊一步嗎? 感受到他深切的柔情愛意溫暖地將她緊緊包圍住,她張開眼,乍然跌進祁堯天令人神魂顛倒的深邃眸海裡。 「我……只想到要救人……她沒事吧?」她歎氣。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也想不到她竟義無反顧地救下對她不怎麼友善的甯靖公主——她根本無法見死不救! 食指愛撫地劃過她逐漸恢復紅潤的臉頰,他的神情顯得肅穆專注。「她沒事,就在方才,奔雷已經查出了寧靖乘坐的馬匹鞍下被放置了金針,所以在騎乘一段時間後,金針刺入了馬背才使馬兒負痛發狂。放置金針的罪魁禍首是甯靖的一位侍女,她則毫不知情;而原本她乘的那匹馬該是你的……」 凝視著他晦深的眼眸,曲弄鷹也不由打了一個冷顫。「她是為了甯靖公主!」 「一個忠僕,可惜她用錯了方法。」祁堯天的表情有著不可言喻的冷厲。 「那你要怎麼處置她?」她磨緊了眉。 「寧靖這回會知道該怎麼做;還有,她已經決定明天起程回國了。」 「啊?!」 「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她頻頻派人來探問你清醒了沒。看來你這一場救美,已經改善了某些狀況……」 祁堯天不由莞爾。 曲弄鷹可從沒想到這個。 回視他帶笑的眸,一種暖洋洋的情緒突然衝動地泛湧上她的心口。未及思慮地,她伸臂勾住他的脖頸。 「我想……她還是不會改變對你的愛意。」 「你呢?」回抱住她,他的額觸著她的,眸裡蕩漾一片和暖的溫柔,可低沉的問句卻含著深意:「你對我的愛意,難道還不足以改變你想離開的決定嗎?」 曲弄鷹心中翻騰如海,搖著頭,她把臉貼向他的肩膀,藉以回避他綿長而細膩的注視。「距離我們的約定不是還有一天?這事……等明天以後再說吧!」她幾乎忘了這件事——只剩明日一天,她走得了嗎? 祁堯天的手指輕撫著她的背,無言。 曲弄鷹從來就不是個三心二意的人,唯獨遇上他——她歎了口氣,不由更加眷戀地攬緊他,貪婪似的汲取他的氣息、他的體溫、他的一切…… 「鷹,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麼,我要你記住一件事……」祁堯天的低音驀地在她耳畔輕響。 「什麼?」仿佛意識到他會說什麼,她的眼睛頓被湧上的熱浪灼得生疼。 「我愛你。」他低沉而有力地吐出這三字。 淚水霎時滑出她的眼眶,然後順勢淌在他的衣襟上。心緒微微激動,終於抬起頭,眨著淚眼看他,哽咽著聲音:「我會永遠記住……」傾前,她第一次主動親近他。「我……也愛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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