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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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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這是在鷹奴腳上解下的東西。」他將東西呈上。 祁堯天取過,是一個手掌大小、精緻的褐色布袋。曲弄鷹立刻認出那是什麼,她的眼眶隨即一紅。「鷹奴是替我送東西來的……」 祁堯天將小布袋放在她手中,立刻偏頭沉聲對莫留火下令:「馬上去查究竟是誰放箭射傷鷹奴,一有消息立即回報!」 莫留火一領命,便疾速退下。看到鷹奴那模樣,他早已怒憤填膺——該死!讓他查出兇手是誰,他非把那只箭喂進「他」肚子不可! 曲弄鷹已經小心翼翼將小布袋上的結打開,而袋子裡裝著一張卷成小圓筒的紙和一顆瑩綠的小石子。一把抹掉阻礙她視線的淚水,她詫異地看著靜靜躺在手心的綠石,接著迫不及待將那張紙攤開—— 吾孫小鷹兒: 我和你師父看咱後山那群猴崽子實在太搗蛋,就在剛才已經決定要把它們統統捉來剃光頭,所以沒空與你多說。總之,你的事和季兒小子的事,你在信上寫的我們全瞭解了,替我們向皇上和殿下叩安謝過。你在那裡慢慢玩,記得玩夠了再回來,對了。綠石原就是要給你的,別再放我這兒。 等等!姓黃的老小子是怎麼回事?誰准你要他來這裡煩人的? 爺筆 原來黃老真的找上山了!看完信的曲弄鷹不由嗤地一笑,可轉眼想起鷹奴,心情又一沉。 「家人寫來的?」抬手梳過她散亂的發,祁堯天一直注視著她。 「嗯,我爺和師父要我代他們謝過你……」漸漸習慣他不經意親昵的舉動,而曲弄鷹藉由他的動作,總算也注意到自己的儀容。低頭,她看到自己的衣服上有好幾處染著鮮紅怵目的血跡,那是剛才她抱著鷹奴時留下的…… 她微轉眼,驚覺祁堯天的情形也和她差不多。 「殿下,對不起!為了鷹奴,你的衣棠……」她陡地跳起來!明知無濟於事,卻慌忙得想用自己的袖子替他擦乾淨。 祁堯天捉住她的手,搖頭。「別忙了!」他陡地出聲喚了兩名宮女進來,並且吩咐她們帶曲弄鷹回寢宮沐浴更衣。 「御醫還在裡面替鷹奴急救,可能一時還好不了,倒不如你先回去好好沐浴一番,換件衣裳。鷹奴我會替你守著,等你過來時,或許它也已經好了……」祁堯天半是命令、半是誘哄地,終於讓原本說什麼也不肯離開的曲弄鷹蹙著眉離開了。 凝視著她離去的纖纖背影,祁堯天唇色的最後一抹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望之生寒的沉冷。敢大膽在宮裡動箭射鷹的——會有誰? 在祁堯天轉身要進裡面探視御醫救治的情形時,椅墊上一抹一閃而逝的綠光吸引了他的視線。他彎身,將一顆小小、燦綠的東西拈起。眯眼,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手中的綠石…… 在御醫傾其一身醫術和大鷹強烈的求生意志配和下,經過了一個半時辰的努力,它總算保住了一條命,情況逐漸穩定下來。 「真是一隻不服輸的大鷹,可終於戰勝死神了!」御醫忍不住讚賞地伸手摸了摸躺倒在軟墊上的鷹奴。而它在生死關前掙扎了一遭,似乎也真的累了,只半張著眼,卻仍不住驕傲地看著眾人,低鳴一聲。 早趕回它身邊的曲弄鷹,不禁欣喜地笑開了。 御醫清了情喉嚨,還有話要說:「命是救回了,不過……它的左翼在跌下來時嚴重地折傷,恐怕……要費很大的工夫才能復原,至於要再飛嘛……」 所有人都訝然地看著他,而鷹奴呢?竟仿佛也聽得懂它的話似的,快閉合的碧眼重又睜了開,略帶緊張地直盯著它的「救命恩人」。 「你該不會是說,鷹奴再也不能飛了?!」耿禦風首先代她叫了出來,他們之中,他算是和鷹奴「不打不相識」的,所以對它,他可也是懷有特殊的愛護心理的呢! 環視眾人一眼,最後把目光停在鷹奴身上,御醫摸了摸下巴,咧嘴笑了笑:「別急,我可沒說它不能飛了……」 照他的結論是——鷹奴得先恢復健康,把身體養壯,之後左翼復原的可能性才大,至於想飛嘛……還有一段時日就是了。 眾人連鷹都松了口氣。 趁曲弄鷹忙著喂鷹奴吃藥,鐵奔雷將從它身上取出的斷箭呈給祁堯天。 「殿下,這就是射傷鷹奴的箭。」鐵奔雷面色凝重,似乎已從箭中發現了什麼。 接過斷箭,祁堯天仔細端詳,突地,他的視線停駐在尾端的箭鏢上,雙眉犀利地一挑。 「殿下也注意到了,這把箭並不屬於我宮制的箭……」鐵奔雷明白殿下也看到他所看到的。 祁堯天的唇色露出一抹冷冷的微笑,將斷箭在手指間優雅地轉了一圈。 「這是一把……很別致的利器。」他的聲音異樣地平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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