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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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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留火沒敢去打擾祁堯天,倒是曲弄憤正打算開口問他有無綠石的消息,卻見他突然轉過身來。 「怎麼?你好像沒睡足的模樣?」祁堯天一開口問的即是曲弄鷹,而他臉上璨爛迷人的微笑足以使朝陽為之失色。 沒料到他一轉過身開口說的是這句話,同時也被他實在勾人魂魄的笑容懾愣住了心神;曲弄鷹怔了一下,這才確定他說話的對象是她。 「我以為你要說的是已經幫我找到綠石了!」費盡心力才能制止被他的微笑勾引出來的莫名燥熱和加速的心跳,她力圖鎮定地看著他,視線卻仍不由自主地下滑到避開他的炯然目光。 「我確實已經知道它的下落。只是現在我還不能幫你取回……」沒錯過她雪白臉頰上泛出的淡淡紅暈和悄悄跳開的促亂眼神——祁堯天被她乍現的女兒嬌態,撩動起莫名情思,凝回神,他極力按捺下想撫觸她玫瑰般雙頰的欲望。 該死!這英氣煥發的女子這幾天來一直在考驗著他的耐性,她將她的角色扮演得很成功,沒想到連他故意出的難題,她仍有辦法一一克服。為了她說出的承諾,她確實表現了非凡的堅毅;雖然「忍耐」不是她擅長的,她卻努力「忍耐」著他的動輒命令,連他也不得不被她如此不讓鬚眉的能力所折服;愈和她相處。他就愈加佩服這丫頭不輸男子的勇氣與傲氣。 「既然知道它在哪裡,為什麼還不能取回?」他的奇怪答案令她的眉頭不由蹙起,眨眨眼。忍不住把焦距再度對上他含笑的黑瞳。方才被他引發的詭異感覺是平息下了,卻仍有淡淡的情緒在作怪,她懷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祁堯天緩步往水亭的方向,神態盡是悠閒瀟灑。 「如果取回它有如此簡單,你早就自己動手了,不是嗎?」他是已經吩咐奔雷去辦這事,卻還不能告訴她綠石的下落——他正另有打算。 侍女送上來了酒食點心擺好在石桌上後,一福身便自退下。 祁堯天要莫留火隨後去協助耿禦風的行動,於是亭子裡便又剩下他和曲弄鷹兩人。 「過幾天我們要出宮。」他要曲弄鷹坐下,並且隨手為她斟上一杯酒,一邊漫不經心似的宣佈了這個消息。 「我們?!要出宮?!」雖說她的身分是他的侍衛,可他卻又不把她當尋常人看待,所以要她同坐下來吃喝,似乎是件極自然的事;而曲弄鷹早也習慣和他這種既有些距離,卻又莫名親昵的相處方式。坐在他前面,一如以往,她仍沒接酒喝。 「沒錯。」輕啜口美酒,他仍讓那杯子擺在她面前。「怎麼?陪我去游山景、攬勝水不好嗎?」他似真似假地說。 「這就是你和炅帝關在書房裡一個時辰討論出來的事?」曲弄鷹不笨,腦子一轉,知道事情絕不是表面的簡單.不無猜測地問。 拿起另一壺,他倒了杯溢散著濃濃香氣的茶給她;至於原本的那杯酒,他便隨手取回,一口飲盡。 「我們已經大概查出那日對我下毒的主謀者是誰,只是苦無具體證據捉拿他。這次我出宮的目的,就是要讓他有機可乘,然後自露馬腳……」 「何必這麼麻煩?直接上門抓他不是更快?」她的反應是嗤之以鼻。 「你以為所有的事都可以憑一己之意解決嗎?如果真這麼做,這天下不就太混亂,想來王法也無用處了。」他意味深長地說道。欣賞她快意恩仇的爽氣,卻也明白這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之道。 「拖拖拉拉只是讓壞人更肆無忌憚,也許等你找到他犯罪的證據,他人早已逃之夭夭了。既然已經知道誰是主謀者,先抓下他,再想辦法找證據以防他作壞,這不也行?」她倒覺得這方法很好。 他的表情依然閒散安逸,只是眼神已經變得冷銳犀利,他淡然地道:「事情若很單純,或許可以依你的辦法做。只不過這人又牽涉到足以被誅連九族之罪,所以才必須要特別謹慎……」 誅連九族?!曲弄鷹總算也意識到這事的不簡單,不由擰起眉頭。 「有這麼嚴重?這個人到底是誰?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忍不住好奇地問他。 除了近日的中毒事件,之前祁堯天便已經遭遇過幾次大大小小的意外,也因接連發生的危機,使炅帝不由起疑,暗中派了不少密探追查此事,而最後所有疑點的起源竟都歸至鎮平王郭永身上,除此之外,近來鎮平王逐漸增加的兵力,和他逐漸顯露的旺盛企圖心也頻頻出現在密探的報告冊上,這些早都引起炅帝的注意。所以當一切暗殺意外的證據一致指向鎮平王時,炅帝和祁堯天便決定必須儘快著手處置。此事,並且在多次密商後才確定了計劃。既然鎮平王以誅殺帝王唯一的子嗣為目標,那麼他們就以祁堯天為餌,誘鎮平王露出狐狸尾巴…… 曲弄鷹沒想到這世界上真有這麼複雜和冷酷得令人寒心的事。有人擁有了榮華富貴嫌不夠,還妄想爬到最上位?而為了當上帝王,還必須不斷地想法子除掉障礙……她實在不懂,名利真有如此大的魅力,足使人失去理智、費盡一切力量去追求嗎?就如同她那一直嚮往發財而逃家的師兄朱元李,而他如今也正在鎮平王府裡…… 名利可以引人善,最多的卻是致人惡。她真不喜歡聽這些事,難怪爺爺在爹娘先後去世時,乾脆辭官歸隱山林;雖說是為避離傷心地!泰半原因卻也是不願再被名利所縛…… 「怎麼?你在想什麼?」一陣低柔如清風的聲音驀地在她耳畔響起。 曲弄鷹回過神,突地被眼前一張逼近她的臉龐嚇一大跳!她直覺地向後仰,還差點摔下椅子。 「你——」反應敏捷地捉著桌子,才沒難看地摔下;而讓她驚嚇住的祁堯天也迅速伸出掌握住她雙肩,她張目結舌地看著他。 兩人的動作就這麼僵立著,而且姿勢顯得十分曖昧、親密,他整個上半身俯向她,握住她雙肩的長臂隱若泰山,而曲弄鷹抬頭望著他,仿佛一時被他如此貼近的距離怔愣了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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