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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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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後,春意無限的床帳內,令人臉紅心跳的喘息聲終於逐漸平息下來。 又一會兒,男人志得意滿的低嗓傳出:「你在意我,所以你在意別的女人和我在一起,你吃醋了。」 「啪」的一聲脆響,顯然有人挨了一記巴掌。「吃醋你個頭!」輕叱。 「什麼?你還是不肯承認你為我吃醋?」惡意漸濃,手腳又開始不安分。 「喂!你你……」察覺了他的意圖,女人第一時間便要抓著被跳下床,但她的動作快不過男人的鐵臂一勾,她連床沿都還沒沾到就又被壓回枕褥上。她燒紅著玉頰,瞪著將她雙手壓制在頭頂,低俯在她身上的男人。「小深,別鬧了,你應該還有其它重要事得做吧?你……啊……」被他突然毫不憐香惜玉低下頭顱、狠咬住她頸側肌膚的舉動駭得疼呼出聲。 熾熱的身軀緊觸著她的,就連他在她頸畔呼吐的氣息也是燙人的。其實他只狠咬了她這一下便又不忍地放開,同時還抱著她一滾,反讓自己墊在她身下。他歎口氣,伸出大掌捧住她嬌嫩的臉蛋,凝看著她被他那一咬、疼出淚花打轉的美眸,他不舍地用拇指拭掉頰畔滑下的一顆淚珠。 「夏衫,對不起,我只是又氣又急。」氣她老是不肯承認對他的心,急她又想躲,所以他才會一時衝動。「我……我真的以為你會為我吃醋……」又是他在自作多情? 在他懊悔又心疼的舉動下,她就算想罵也罵不出口了。而且這個笨蛋哪。 「你以為任何一個女人聽到自己丈夫在外面和一個仰慕他許久的姑娘見面,心裡會舒坦的?」一口氣說完。 視線移到她朱豔的小嘴,他愣了一愣,然後才略略氣喪地悶著臉。「我懂了……」只是妻子的心情啊。 「你真的懂了?」睨他。哼!分明還沒開竅。 「嗯。」鬱悶爬上他的眉眼。「對不起,我曾答應你不讓其他女人靠近我身邊一步,可是徐欣欣她……我真的不知道她剛好也在那間酒樓,她出現時我也嚇了一跳。」那丫頭說她在酒樓和其他人吃飯,因為正巧見到他進去,所以才去和他打聲招呼。不過他沒開口邀她,她倒是自己坐了下來,一副打算賴著不走的態勢。本來他已經決定直接把她攆走,他可沒心神跟這從以前就很會找各種理由纏他,跟他耗時間的丫頭糾纏下去。可是沒想到她自個兒厚臉皮倒了桌上小二剛送上來的酒喝,卻在下一霎出事,連他都有點措手不及。 他含在嘴裡的無奈解釋,最後消失在她掩上來的手心上。 「好了,我明白了。」不否認心底的小疙瘩因為他的解釋而煙消雲散,尤其是他在說到要攆她走時的不爽表情,更是讓她費盡力氣才憋住了唇角差點冒出的笑意。 睨了他一眼,她忽地把被子扯上來蓋住他的臉。「我說不許動你就不許動。」警告,接著趕緊把方才被他粗暴扯掉的貼身衣物和衣衫拾起穿上。 至於路雲深,哪有這麼乖地她說不動就不動的?趁著她在忙著穿衣裳,他已經大喇喇把蒙在眼上的被子拉開、大喇喇地欣賞親愛的娘子在日光下晶瑩剔透的誘人雪肌。 眸底再度深濃起來,他的心又在蠢蠢欲動。 並不是沒感受到自身後投射過來的強烈眼神,可她努力克制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和臉頰的赧臊,假裝沒發現他的視線。直到她把衣服穿好,她才半偏過身,不意外地望進他賊笑的亮晶晶眼裡。 「你今天不用再去徐家嗎?」他大老爺今天似乎很閑。 果然,已經坐起身、並且毫不在意裸露出一大片壯闊胸肌的男人對她慵懶地搖搖頭。「有事老太爺會派人過來告訴我。」他伸臂勾住她的小蠻腰,把頭顱靠了過去,下巴擱在她細肩上。「我今天要放假一天,你陪我。」聲調低懶嘎沈,還帶點兒撒嬌的意味。 這也只有在她面前,才可能出現的另一個路雲深……一個會使出小孩子招數,耍賴、裝無辜可憐,只為搏心愛女人一笑、討心愛女人歡心的路雲深。 第七章 隔日一早,天空飄起了雪。同時,徐家那邊也傳來了一好一壞的兩個消息──好消息是,徐家小姐終於清醒了。壞消息是,徐小姐瞎了。 幾乎所有聽到這消息的人,全都震驚得無法言語。 路雲深立刻趕往徐家,這回,洪夏衫也跟著他一起過去。 徐府大門依舊巍峨堂皇,不過一踏進屋裡,眾人之間無言流露的悲憂氣氛,立刻感染了路雲深一行人。 徐老太爺親自在大廳招呼他們。看得出來,老人家雖然面色如常,但眉眼間還是不經意的顯出煩鬱。 「老太爺,好久不見,夏衫來給您請安了。」洪夏衫朝徐老太爺一福身。確實,自幾個月前的壽宴之後,她就沒機會再與徐老太爺見面。不過他當時玩笑似地向她討的酒,她倒真的照承諾釀了一醰人參酒讓人送來,還得到了他回贈一副名貴玉鐲當禮物。 徐貴盛見多月不見的洪夏衫,瞧她出落得更標緻嬌豔,不由得把目光瞄向站在她身邊的路雲深。 笑了。「好好,侄媳婦好,看來賢侄沒有虧待你,在夫家的生活可也順心如意吧。」他雖略有耳聞路家鬧了點婆媳間的事,不過難免嘛!更何況路弟妹的性子本來就倔拗,也是意料中事。「對了,你送我的那醰人參酒雖然還要好幾個月才能喝,不過你後來又差人送來的燒酒,我喝了。這冬天喝了正好去寒氣,真是好酒啊。」總算可以當面謝過她,他心情爽開了許多。 而他的稱讚確實不假。沒想到這侄媳婦才多大年紀,竟已可以釀出這等比得過京城專業釀酒師的酒,難怪能令他大感驚喜和讚歎。 「老太爺您喜歡就好,本來我還擔心不合您的味兒呢。」洪夏衫謙應。 「誰說的?合!你的酒合我的味兒合得很!要不是怕侄媳婦把老太爺當土匪,我還想跟你多討幾醰解解酒饞呢。」說著說著,肚子裡的酒蟲好像又在動了。 她微微一笑,可她還沒說話,身旁的路雲深倒是開口了。「老太爺,您最近要喝夏衫的酒可能沒機會了。因為冬季天冷,我不想讓她為了釀酒凍著了,所以您再等到春天吧。」替她用不算勉強的藉口擋下老人家的索酒,因為怕這先例一開,今後她鑽酒窖的時間又更長了。 哼哼!他能獨佔她的時間都嫌不夠了,哪能再分給那些酒! 老太爺一聽,倒也沒起疑。 又聊了幾句,路雲深終於問到徐欣欣的狀況。這會兒,原本還算熱絡的氣氛立刻轉為凝重。 「……沒錯,欣兒是醒來了,可她醒來第二回就吵著說看不見,我們才知道事態嚴重。不過,有華大夫在,我相信最後一定會沒事的。」即使面上泛愁,徐貴盛還是提起精神道。 路雲深雖然也信任華大夫的醫術,不過現在他還沒完全瞭解徐欣欣的情況,所以他沒辦法一開始就這麼樂觀。「可以讓我去看看她嗎?」對老太爺提出要求。 沒想到徐老太爺卻皺眉、歎氣。「賢侄,我當然知道你是來關心她、看她的,不過欣兒她……」搖頭。「欣兒自從發現自己……瞎了後,除了華大夫,其他人她都不肯見,連她爹娘、連我都不讓接近。而且她還特別交代,尤其是你,她說絕對不許讓你見到她,否則她就要去死。」真實轉述孫女的話。其實他哪會不明白孫女的心態,想是不願讓自己喜愛的男人瞧見難看的模樣吧?可見這孩子真的是極愛雲深……唉。 路雲深聽了,不禁臉色沉肅。「抱歉,老太爺,她是受了我的牽累才出意外。」以為她是因恨他才說出這種死也不見他的話。 同樣明白徐欣欣心思的是洪夏衫。她一聽老太爺那麼說就懂了,不由得抬頭凝視了身邊一點都不瞭解姑娘家在想什麼的丈夫一眼。這個時候,她不知道是該高興或是搖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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