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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第九章

  夜裡,某種強烈的感覺令她莫名其妙從睡夢中驚醒。

  海藍睜開眼睛。猛地,眼前一道俯近她的墨黑影子讓她驚駭地放聲大叫。

  一個溫熱的唇及時封住她的嘴,阻止了她的大叫出聲。

  海藍的聲音立刻全化作悶哼,淹沒在攫奪了她發言權的物體內——她又驚又駭地掙扎要推開,只可惜,她的力氣根本抵抗不了壓制在她身上的重量。

  男性的氣息完全侵入她的呼吸、她的唇腔內,不允許她逃,不讓她退縮,那執意與她糾纏的唇舌,霸氣而又邪惡地宣告對她完全的佔有。

  直到海藍幾乎快喘不過氣、快窒息了,才稍稍被放過。

  大大呼吸了幾口混著男性氣息的空氣,海藍的視線終於適應了黑暗,她瞪著眼前半掩在黑暗裡的臉龐——而這張臉龐就在她的上方,近到陣陣充滿熱度和獨特男性潔淨氣味的呼吸就吹拂在她臉上。

  她又怒又駭又止不住狂烈凶野的心跳。

  是唐爾然!是這霸道的男人!

  「你……你竟敢……」她試圖推開他,敏感地察覺到自己的上半身被他壓在身下,她幾乎又要感到不能呼吸了。

  「偷襲你嗎?」他一開口,溫熱的氣息盡悉侵佔她。他的眼睛在黑暗裡卻異樣的炯亮。「要不要知道我真正想偷襲你的除了這裡……」他邪惡地用自己的唇刷過她的。「還有哪些地方?」

  他要這女人,徹徹底底的要。

  他來很久了。

  想見這女人的強烈欲望驅使他放下手邊還沒完成的工作到這裡來。

  她正睡著!而且睡得很不安穩,就連他的揉按也撫不平她皺著的眉。

  是什麼讓她帶著不安入眠?

  唐爾然發現這女人的一舉一動都足以影響他的情緒。

  這訊息代表的是什麼?

  他要她。他要這個強烈勾動他佔有欲的女人。

  海藍被他明顯的挑逗弄得心驚膽跳又面紅耳赤,她費盡力氣卻仍推不開他。

  「你……你這可惡的男人!就算你是大老闆,你也沒有偷闖進我房間的權利,你也沒有……偷襲我的權利!」她對他齜牙咧嘴了。

  這男人究竟在想什麼?這男人究竟把她當什麼?

  她承認,他確實有激動她的心的能力;她承認,即使他帶給她連串衰運、即使他時常蠻橫霸道得讓人生氣,他還是一點一滴侵佔了她的思緒。

  唐爾然,一個她不該占惹上,卻再也甩不掉的危險男人。

  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開始時他是她最痛恨的男人的。

  唐爾然突地對她笑笑。

  「我以為你很喜歡我這大老闆的身份。」

  「那是在公事上,如果你決定要多加我酬勞,我會更喜歡你這個大老闆……」

  這男人非要繼續用這種曖昧的姿勢跟她說話嗎?

  猛地,海藍察覺他的氣息又向她襲來,還沒來得及反應,她的唇又被他封奪。不過這回,他只輕輕在她唇上吻了下就撤開。

  唐爾然的重量突然從她身上卸掉。他起身,也順手將她拉坐起來。

  床頭燈亮起,海藍乍地不適應的眨眨眼。

  三秒鐘後,她清楚地看見正坐在床畔與她對望的男人。

  唐爾然,一向沉硬的臉龐上難得呈現另一種坦然而輕鬆的魅力;他灼熱鋒利的眼睛凝視著她,嘴角清楚地揚著一抹迷人的笑。

  不過為什麼,海藍覺得這男人即使笑著,還是有著令人必須防備的危險氣息?

  「你的表現的確有資格要求加酬勞……」他微眯起眼睛。「不過我想知道,為什麼你那麼需要錢?」

  不再受制於他的圍困下,海藍的思維和呼吸總算可以正常些了。

  不過,坐在床上和他說話還是怪怪的,她決定先從另一頭撤退。

  「每個人都希望錢賺愈多愈好,不是嗎?」她邊說邊向旁移。

  突然,唐爾然似笑非笑的眼光盯向她準備潛逃的舉動。

  「那不是你的最終目的……你怕我?」

  他最後含著詭笑的問句輕易堵住她的妄動。

  即使明白他的激將法,海藍還是硬著頭皮對他哼笑。

  「你是大老闆嘛,不就是希望所有人都對你敬畏有加?」

  唐爾然抬手扣住海藍的肩,立即察覺到指尖下傳來的一陣輕顫。

  「所有人包不包括你?」

  海藍很想忽略他的觸碰,可是那一塊肌膚簡直像要燒起來的感覺令她想忽略也難。

  「我?我只是個平凡的小人物,當然也該怕你。」她是很有自知之明。可是為什麼她不去招惹這個危險,危險卻偏偏要來招惹她?

  「是嗎?」唐爾然挑眉。

  從兩人第一次相遇,她那一隻鞋砸中他起始至今,她時而勇敢時而怯懦、時而機靈時而固執,或許就是她這個能屈能伸的韌性吸引了他的注意。

  怕他?倒不如說這女人很懂得保護自已。

  他的手指開始在她肩上以輕佻愛撫的方式摩掌著。

  「你怕我?那好,那麼我就強迫你回答之前的問題——你說吧。」

  在他一松一緊揉捏的指下,海藍只覺得自己的肩頭一陣又酥又麻。

  她捉下了他的手。

  「我……不知道你要我說什麼!」被他這一騷擾,她的思緒還沒從混亂中恢復過來。

  任她掙扎,唐爾然看著她的眼神充滿深思與銳利。

  「你的夢想是什麼?畫嗎?」

  他已經注意到了。從她堅持非要帶進飯店的一堆畫具、從這房間四處角落都可以看到的一幅幅畫,再加上一直看顧著她的祥嫂這幾天來對他的報告,他幾乎已經從這些跡象裡找到了答案。而且他沒忘記兩人的第一次碰面,為了一張畫;

  這女人還對他張牙舞爪了起來……藍?那幅掛在他房裡今他莫名悸動的畫上那個小小的簽名,沒想到,他竟然會在海藍的畫上發現到同樣的簽名——在那一天他帶海藍第一次在慈善酒會上露面後,他送睡著的她回家時,就看到了放在她房裡的一張張畫。而在那一張張充滿率性、充滿溫情的畫裡,他感受到同樣無可言喻的動容,也發現到同樣的字跡……藍,海藍。

  原來她就是他房裡那張畫的畫者。

  向來,他對藝術品、甚至那些所謂的藝術家評價不高,正確來說,是視這些為無物。而且這心態就算是在發現海藍的畫能讓他產生喜歡的感覺後,還是很難改變。所以,他喜歡海藍的畫、認可她的畫,並不代表他對藝術的印象改觀了——

  他改觀的,只是對這女人而已。

  他突如其來提起畫,倒讓海藍驚詫了一下,同時也想到了第一次碰面時他的惡霸行為。不過一轉眼,她忽然頑黠地一笑。

  「你猜得沒錯,你最討厭的畫畫就是我的夢想。而且你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張畫……」那個她答應拍廣告的條件。「現在,我的廣告已經依約完成了,你呢?你什麼時候要讓我畫?」她向他討債了。

  說起了畫,她的活力和熱情一下子上來了。要畫這男人——這男人白襯衫下的體格肌理一定很棒,畫起來肯定充滿了挑戰……海藍猛地回過神來,才發現她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自動摸上了一具男性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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