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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淨點頭。等他一走,便慢慢將門合上。轉身,步向易天爵躺著的床邊,見他閉著眼睛,她走開,找到窗邊的楊子坐下,取出懷裡的小冊,就著窗外的余暉,利用時間翻著冊子研究推敲其中她有可能疏漏的解毒方法。

  就算白姆沒死,也絕不可能替她解開蠱毒。

  她必須靠自己。

  自從兩個月前服完最後一顆白姆的解毒丸,她便緊張地等候下一個服藥的期限來臨,因為那是她用自己的命與體內蠱毒一賭輸贏的時刻——結果是,她自製的解藥雖然能讓她暫時度過難關,但並無法完全壓下蠱蟲的活動,她變得必須十天服一次藥才能令自己脫離生不如死的痛苦,因此距離可以真正驅除蠱毒還有一段漫長的路要走。

  她並不氣餒,因為至少她還活著。

  她想,關於她仍未死於蠱毒這件事,白姆一定會驚訝萬分吧?但只有她自己知道,為了避免這一天的來臨,她在毒物上下的功夫、和為了一點一點偷閱白姆藏在密室裡的百毒秘籍而度過了多少個心驚膽顫的日子。

  幸好這一切的努力沒有白費。

  「我的小女婢,替我倒杯水來吧。」驀地,靜謐的房間內響起了男人低沉慵懶的命令。

  舒淨一愣,迅速抬頭往床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原本醉倒的易天爵此時撐肘托額地半臥在床上,那雙闃黑、流露明顯惡意的眼裡,哪有一絲醉意!

  她立即明白這男人又騙過所有人一次——連同她。

  一轉眸,她什麼話也沒說地放下冊子,下榻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接著端到他身前。

  「你的水。」站在床畔,她伸出手,情緒波紋不興地說。

  「喂我喝。」易天爵邪邪地挑開唇角。

  舒淨一頓,垂眸直視著這令人捉摸不定的男人;就在她打算採取行動之前,他已經出手抓住她手臂——他的手指毫不憐惜地陷入她柔嫩的肌膚裡。

  她走不了。

  易天爵朝她勾出浪蕩的笑容。「我渴了,小女婢。」

  又被他輕易破壞了情緒,舒淨咬了咬牙,明白他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頑劣性情,最後只得在床沿坐下,將手上的杯子湊到他嘴邊。

  俊眉微揚,他忽地放開她手臂,改滑到她的腰際,勾住,在她僵直身子的同時,張口將她湊來的水喝了。

  喝得涓滴不剩。她立刻收起杯子就要起身,可他牢鎖在她腰上的手卻下放。

  「真的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不會有任何意見?」顯然很喜歡她剛才在眾人面前說的那兩句話,易天爵找到樂趣似地帶著輕笑問。

  舒淨沒有掙扎地任自己的腰淪陷在他掌臂中。聞言,她微擰起眉。「難道我說不,你就會放過我?」跟在他身邊兩個月,她想不起有哪一刻他不是以折磨她為樂。他是霸道的,不是嗎?

  易天爵狡邪眯眼。「我喜歡你求我……」就因為她看似柔弱,卻有比任何人都剛強的意志這點讓他對她起了興致、有了征服之心,因此他才會答應她提出的條件。他想知道,她的忍耐極限到底在哪裡?而他對她的興致又會延續到什麼時候?

  果然霸道。

  舒淨撇過頭,望向已逐漸被黑暗籠罩的房間。「你一直沒告訴我,白姆的事現在進行得怎麼樣了?」只有為了殺掉白姆,她才求過他。

  想到最近那些毒殺事件……

  舒淨手心不禁冒出汗。

  黑暗中,易天爵的眼瞳愈發精銳炯亮,他細長勁瘦的手指在她腰腹間遊移,並且漸漸往上探索。「你在發抖……」這可稀罕了——是為了誰?白姆?

  舒淨沉默,卻制止他開始在她身上遊移的手。

  易天爵嗤地玩味著。「那人遠在千里之外,你卻為了她發抖,而不是為我?」被她捉住的手指,反在她手心挑逗地撫劃過,她的手立刻一松,回過頭瞪了在黑暗中除了那兩簇寒光、她幾乎已看不見的男人一眼。

  她討厭黑暗。

  但這個男人即使早已脫離黑暗,卻仍十分享受黑暗。

  她知道男人在黑暗中依然如視白晝;她也知道,他不喜歡在陽光充足的時間和地方活動,夜裡才是他精力最旺盛的時候。

  「你找到她的行蹤了?」在捕捉到他語意的一瞬,她心一震,立刻將所有心思專注在他透露的蛛絲馬跡上。她緊盯著他。

  察覺到她的急切,易天爵淡聲一笑。「對。」

  「她在哪裡?」輕吸一口氣。

  黑暗中,她的脖頸被一隻健臂攬住,接著那臂膀略一施力,她的上半身便無可抗拒地往下撲跌進那具寬闊結實的胸膛上——下一瞬,她使力要掙脫他。

  「只要你愈快取悅我,你就能愈快得到答案。」十足惡魔的提議毫無意外地自男人口中吐出。

  舒淨倏地全身一僵,雙頰同時克制不住地微微一熱。

  她怎會聽不出這男人的意思。

  但她仍保有清晰的思路,試著忽視貼著她的、體溫忽然升高的男性軀體,她維持著冷靜的語氣;「白姆的事,本來就是你答應我的,你不能用這個勒索我。」

  懷中女人柔軟的身體輕易便掀起易天爵的濃烈情欲,而她的冷靜,更勾起他性格中惡劣的那一面。長指挑開她的腰帶,他喃歎;「我不能嗎?」

  舒淨企圖與這蠻人講理。她壓住他的臂。「先告訴我白姆在哪裡,你並不吃虧……」

  「我不喜歡……」易天爵突地貼著她的唇含混低噥。

  她屏住氣息。

  「有人比我還重要……」

  頃刻,舒淨再次被捲進情欲的浪潮裡——

  良久,房內的嬌吟喘息才逐漸平復下的夜晚時刻,房門外,一陣小心翼翼的敲門聲響起——

  「易公子,易公子……您醒了嗎?舒姑娘……」有人在門外輕聲喚。

  幾乎累極地隨即落入深眠的舒淨立刻驚醒,倒是易天爵,濃濁的啞嗓淡淡穿越門板。「滾開。」

  門外的下人被嚇到,停了一下才敢再開口;「易……易公子,莊主要小的來瞧瞧……您酒醒了沒……您要不要用晚膳了……」有些結巴。

  舒淨也聽到了,但她仍靜靜躺著沒動。

  「我叫你滾。」不怒而威的聲音終於把下人嚇跑。

  黑暗中,男人一勾手就將她壓回自己赤裸的胸肌前。

  「你餓了嗎?」突如其來的一問,與此同時,他的手正緩慢侵襲她嬌嫩的身軀。顯然,他還沒要夠她。

  舒淨悶哼一聲,努力抑下幾乎逸出口的低吟。「不……」

  「可是我又餓了。」邪歎。

  翌日。風和日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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