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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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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捉人,還把人關著不放,這難道不是強盜土匪的行徑?」南蟬的眼睛冒著火。 漢子冷銳如刀的視線射向她;南蟬的心微駭,卻也不甘示弱地怒視回去。 兩人之間,氣氛緊繃地對峙著。 這時,有一名年輕人匆匆地跑上前來,在漢子耳邊不知道嘀咕了些什麼,只見漢子濃眉一揚,投向南蟬的眼神霎時變為複雜。 南蟬警戒地看著他們,不由得退了一步。她眼尖地注意到他突然打了一個手勢,她還沒機會猜疑就立刻知道了他的用意──因為倏然間,她已經被人一左一右地制住雙臂。 「你們又要做什麼?!」制住她的力量絲毫沒有讓她有掙逃的餘地,她只好暫時壓抑下反抗,靜觀其變。 漢子頭也不回地邁步向前,南蟬也被一起帶著走。 「有人要見你!」這算是回答。 經過重重亭廊,南蟬最後被帶進一間雅致、舒適的寢房。 「宮主,屬下把她帶來了。」漢子將所有人留在門外,單獨把南蟬帶進來。他面向床的位置,恭恭敬敬地報告著。 南蟬只見圍著紗帳後的床上,依稀臥著一個影子,她不由蹙眉注視著;而她的鼻尖似乎也聞到一股微微的藥香味飄散在房內。 「嗯……」帳後,一個低沉的單音響起。 南蟬敏感地察覺有兩道銳利的視線從帳後射向她,莫名地,竟有一股戰慄沿著她的背脊竄上!不覺深吸了口氣── 由漢子恭謹的態度,她相信床上這人握有絕對的主道權,而她會被帶來這裡肯定跟這人脫不了干係。 「你就是強盜頭子?!」她直挺挺地站著,對著帳後的人,以大膽的挑戰語氣道。 「放肆!」斥喝聲來自南蟬身旁的漢子。 南蟬不馴地睨了他一眼。 「既然你們聽命於他,他不是強盜頭子,難道是你?!」她激諷著。 漢子怒目橫眉! 「你這……」他握拳,若不是因為她是女人,想必他早揍得她哭爹喊娘了。 「是你放火燒屋?」帳後的人突然出聲,淡漠的渾沉嗓音卻奇異地攪動人心。 漢子此時驚覺自己的妄為,立時垂目肅立;而南蟬則又將目標轉回神秘人身上。 「是你命人囚禁我。」她迅速反擊。 床上的男人翻了一下身之後,久久不聞動靜,可她仍感受得到帳後投射出來的視線。 南蟬直視著透過紗帳後隱約可見的身影,她幾乎衝動地想上前去將那方礙眼的紗帳扯開,好瞧瞧躺在床上的神秘男人究竟是誰──若不是身邊有這粗大的漢子,她肯定早耐不住地動手了。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男人再度開口,聲音裡的溫度下降,冷得令人不寒而慄。 南蟬愣住了。 「什麼?!」她蹙眉,被他的理所當然困惑。 不!她對他的聲音一點熟悉感也沒有,他不該這麼理所當然!那,他到底是什麼人?難道他是…… 乍被浮現的念頭衝擊,南蟬雙手緊握成拳,咬著牙! 「你是楊行的人?」如果是這樣,那麼一切都有了解釋。原來她的被抓、被囚,都是那賊人的所作所為…… 「楊行?!」男人的聲音帶著冷冷的疑問。「為什麼我該是他的人?」 不料── 南蟬隨即聽出了不對勁,略松下警戒,卻仍有些遲疑。 「你……不認得楊行?」她轉頭看了閉嘴不言的漢子一眼,又回頭盯著帳後的人影,試圖弄清楚自己的處境。「那麼……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似乎被她連番奇怪的態度言行所惑,漢子突然對她瞠目喝道: 「少再裝蒜!你是紅梅穀派出的人會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兩日以前你們用計陷害宮主,要不是我們及時找到宮主,恐怕他已經遭你毒手,這是我們親眼所見,你還想狡辯嗎?」 南蟬被他莫名其妙的指控轟得腦子一度紊亂。什麼紅梅穀?什麼用計陷害、遭她毒手?該死!她只想弄明白在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難不成就因為他們以為她是什麼紅梅穀的人,所以她才遭到囚禁的? 南蟬只覺一股沸騰的怒氣直往上沖。 「只為了我剛巧出手管閒事把一個人從水裡撈上來,你們就認定我是什麼紅梅穀的人?早知如此,我就該讓那個人被水淹死算了!那個人──」猛然一頓,顯然她的理智還沒被怒意燒光,在突地捕捉到了某一點蹊蹺時,她的視線直勾勾地瞪向帳後一直未現身的男人:「宮主?莫非……你就是那個人?」 將漢子喚床上的男人的尊稱和他透露出來的事結合為一,南蟬下意識將身子往前,想做她剛才就一直想做的事──掀開紗帳看清床上男人的真面目! 只是她身形才動,她的意圖立即被身邊的漢子識破:她才踏前一步就被他一把抓住。 「你想做什麼?!」漢子用力箝住她。既然他已經把她當紅梅穀的人看待,自然不會對她客氣。 南蟬的手臂被他抓得生痛,正想奮力掙脫時,帳裡那男人的聲音乍地又響起。 「讓她過來!」 漢子的神情有些緊張!「宮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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