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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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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裡,氣氛凝重不尋常。數名黑衣人垂手站在兩旁,而背向大門、鶴立在黑衣人之中的傲然影子正是原非凡。 一行人的接近立刻使原非凡轉過身來。 看到南蟬,他顯得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你,來這裡做什麼?」視線越過她,向浪不平;得到浪不平的表情暗示,原非凡已經猜出了什麼。 無視原非凡陡然淩厲冷森的神情,南蟬走近他。 「我要見她!」站在他面前,南蟬用堅定的語氣說。 原非凡的目光有如寒刀利剪。「你要見她?」 「是她使我差點背上毒死人的罪名、是她使我差點沒命,我不能見見她嗎?」南蟬目不轉睛看著眼前的男人──這個令她的心發暖發燙的男人。 為了她的中毒昏迷不醒,整個黑翼宮也陷入黑獄般的冰凍,原非凡的怒火幾乎波及每個人;從沒有人見過如此在乎一個女人生死的黑翼宮主。所幸原無涯及時救回了她一命,否則只怕眾人還要繼續過著那種提心吊膽、戰戰兢兢的日子了。 這些事,都是她從來不知道的。她從來不知道這個令她愛恨交織、拚了命想逃離的男人,竟然會為她的死活在意,竟然會為她徹夜守候床畔…… 南蟬的心緒再也沒辦法平靜下來。 「是誰告訴你這件事?」原非凡凝視著她,聲音冰冷無比。 在場眾人也都屏息地首著南蟬。 「為什麼不能讓我知道?這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呀!」南蟬卻反問他。 「這是我的事!」原非凡冷硬地截斷她。 南蟬沒被他嚇到。挺秀的眉毛一揚,她反而不要命似的對他漾開一抹燦爛清澄的笑。 「好!那麼是我沒有資格知道你的事,對吧?!」 沒有人不被她突如其來的明顯挑釁嚇一跳,除了原非凡。 他盯著南蟬微笑如花的臉蛋,驀地,他灼銳的眸閃過類似邪邪的詭笑。 在眾人的驚愕抽氣聲中,原非凡已經一手捉住南蟬,頭一低,對準她的唇重重烙上一印── 別說是旁人,連南蟬也被他大膽的舉動震駭了!還沒反應過來原非凡的突然接近,她只覺自己的唇乍地被一個溫熱的物體覆蓋又迅速撤去。盯著眼前似笑非笑的俊邪臉龐,明白他做了什麼事,她潔白的頰剎被豔火燒紅。 南蟬猛地推開他。因為突然意識到了周旁的人,她又驚又羞又恨地直想挖個地洞躲進去。 該死!他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她做出這樣的舉動! 那罪魁禍首倒像個沒事兒人似,還對她露出狡猾一笑。 「你……」南蟬對他咬牙切齒了起來。 下一瞬,原非凡卻已經恢復了沉靜,只眼底殘餘一絲令人察覺不出的熱度。 「她死了。」他突然開口,輕描淡寫似的。 被原非凡變幻莫測的態度弄得思緒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南蟬鈍鈍地看著他。 「什……什麼?」 「你不是要見那個使你差點沒命的人?」冰也似的字句從原非凡嘴角溜出:「她死了!」 終於明白他的意思,南蟬幾乎要驚跳起來。注意力也成功地被轉開了。 「死了?你說青兒死了?!」她發出不相信的低呼。 南蟬的心乍寒還冷!方才在浪夫人那裡,當她知道那一直盡心地服侍她、嘮叨愛笑的青兒竟然是紅梅穀派潛進來的奸細、竟然是令她中毒的人時,她還不肯相信,所以她才非親自來這裡看看不可──知道她中毒後沒多久,青兒就事蹟敗露被發現了身分,她一直被關在刑堂的大牢裡……可如今,她竟然死了?! 說不出對她有著恐懼、有著愴惻、有著心痛的複雜情緒,南蟬直直看著對她蹙眉而視的原非凡。 「她……她怎麼會死的?」 「咬舌自盡!」 「咬舌自盡?!」 「因為她知道,就算她能活著出黑翼宮也難逃一死。」原非凡冷冷地說。他會在這裡也是因為奸細就在前一刻突然自盡的事;而他更沒料到南蟬也剛巧出現。 當初沒讓她知道這奸細的事,一方面是不想讓她的心緒受影響;一方面是不想讓她對紅梅穀的人投以不必要的同情──原非凡知道自己寵憐著這個女人。 交代了武越該處理的事,原非凡便將恍惚失神的南蟬帶出了陰森森的刑堂。 突如其來的強烈光線總算使南蟬回過神,接著,她也發覺了自己已經離開刑堂。 南蟬偏頭望向身畔的男人,而男人的神情過於冷峻、過於淡漠,一時間,她竟有種軟弱得想哭的衝動。 屈從了這股衝動,她突然反身一把抱住了原非凡的臂膀,並且將頭緊緊埋入。 乍然停住步伐,原非凡被她從未有過的奇特舉動弄詫了一剎,然後他也感覺到了臂上傳來的濕意,和從她身子傳來的隱約顫抖。 低頭,他緊凝著她黑色的螓首,目光乍如湖水般深沉了下來。 「你在哭。」他淡淡定定的聲音含著溫柔的歎息。 南蟬不肯抬起頭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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